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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浓不着痕迹的抹过左手,缓缓跪坐,微伏身子,稽首道:“谢过阿姐今日相助,若无阿姐,刘浓弹不出《渔樵问》!”

“嗯!你不怪我给你添乱便好!”

杨少柳身子微向前倾,翻着桌上书卷,眼光逐着莹白的手指,嘴里淡然地说道:“你的琴,本就只欠些许火候便可至得,亦不必谢我。郗氏悔约,对你名声有损;幸而这次雅集,你拔得头筹,将其挽补。不过,却不可大意,郗鉴自待你不同,可其族人未必!”

刘浓不愿与其在郗氏之间过多纠缠,便笑道:“阿姐放心,郗公族人皆在兖州,一时尚不能回江东。我不至两年便可及冠,待得那时,又何须再惧!”

口气不小!

“呵……”

杨少柳听得一声冷笑,瞥其一眼,见他神色正然,不似作伪,漫声道:“罢!我说的话,你爱听则听。对了,昔才我问过刘訚,其言不日则可起行以赴建康,诸事亦与你皆有盘算。这甚好,聚家不易,不可胡败……”

说至此处,她朝着屋外一声唤:“革绯,进来!”

闻言,早已候在屋外的革绯,静静的踏进室中,三步之后跪坐于地。先是朝着杨少柳深深拜首,然后再向着刘浓伏首,以额抵着手背,不起,脆声道:“革绯见过小郎君!”

革绯,杨少柳的贴身四婢之一,与刘浓接触较少,但刘浓知道其实革绯才是青袍隐卫之首,而李越则是杨少柳的近身剑侍。杨少柳于此时将其唤入,如此慎重的见过,一是怕他反悔不让革绯前往,二则是借此告之他:革绯,从此,属于华亭刘氏!

刘浓惊呼:“阿姐,何意?”

“惊甚!”

杨少柳掠他一眼,嗔道:“阖族之主,怎可随意惊怪?”再对革绯道:“革绯,自今日起,你便归属华亭刘氏!嗯,汝籍,一并注入!”

革绯应道:“是!”

“嗯?!”

恰逢此时,夜拂手中木梳落得略重,惹得杨少柳微微蹙眉,低低一声轻哼,却骇得夜拂赶紧伏在地上,颤声道:“小娘子,夜拂手重了!”

杨少柳回眸,眨了下眼睛,若有所思,浅声道:“起来吧,汝,尚需随我,待日后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