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儒缓抚短须,但笑不语,稍后,左右环顾,似在找谁而未见,便问道:“真石,汝大兄何在?”
大兄?
谢真石细眉微蹙,浅了浅身子,轻声道:“阿叔,大兄在何……真石不知。”
谢据踏前一步,扬着英挺的眉,笑道:“阿父,大兄定与恒氏子同在矣!”
“恒氏子!”
闻言,谢裒眉锋一竖,勃然大怒,沉声喝道:“竖子,定是行赌去矣!若其归家,必断其双腿!”说着,突觉尚有刘璠、袁氏子弟在身侧,怒颜一凝,少倾,讪然笑道:“唉,教子无方,让真佑见笑了!”再看看四周,对着刘璠笑道:“你我在此,小儿辈皆潺潺危危矣,请至书房一叙,商议一下开馆之事!”
刘璠笑道:“固所愿也,何当请尔!”
待二人相携而去,谢真石悄悄松得一口气,款款向袁耽一个万福,随后便飘向袁氏姐妹。她们早已熟识,格格笑着往水庄深处雍容行去,身后跟着一大窜女婢。
几个小小郎君见谢真石离去,左右瞅瞅正准备开溜,却被面目俊秀的谢尚一把揪住,复又拉回亭中,由他继续教导。暗地里,谢安悄声道:“尚兄,不可打我屁股。不然,我要告诉阿伯,汝与涟依……”
“嘶……”
谢尚倒抽一口冷气,蹲下身来,附耳惊问:“汝,如何得知?”
这时,面相俊伟的袁耽,看了一眼谢据,抱着双手,淡然笑道:“虎子,我定将此事,告知汝兄!”
“嘿嘿!”
谢据满不在乎的绕至亭中,从胖谢万的案上捉了枚青果,噶崩咬了一口,随后歪着身子斜靠亭柱,笑道:“圣人云:以瓦注者,巧;以钩注者,惮;以金注者,昏!我劝大兄莫赌,告知于阿父,有何错焉?倒是颜道兄,汝亦是注金之人,莫非昏昏?”
“虎子,此言差矣!”
袁耽被其所讥好赌亦不作恼,反而朗声笑道:“圣人亦有云: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是以,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矣!”
言罢,直直挥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