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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之间,青烟陡然转换,衣衫朴素,神情憨厚,仿若农夫……

……

刘氏庄院。

刘璠正在行弹棋,对面坐着会稽郡守纪瞻之孙纪友。

弹棋,棋盘:正正方方、中突,光滑若镜足以鉴人,状似斗笠作扣。棋子为十二枚,作红黑色。刘璠乃是此道高手,曲指轻轻一弹,红子沿着镜面滑至终点,“噗”的一声,正中纪友一枚白子。

“哈哈,妙哉!”

纪友放声大笑,顺手从美婢托着的木盘中取得酒盏,徐徐饮尽。

刘璠捏着棋子,淡然笑道:“弹棋不过小道也,何足称道!常闻人言,江左纪叔云博学强识、善理义,可惜刘璠不擅清辩,不然倒是可与叔云曲席长谈,聆听正始之音。”

“真佑过赞也!”

纪友再取一杯酒,朝着刘璠举杯邀饮,笑道:“正始之音,纪友岂敢厚颜居之?这竹叶青才是美誉实归!”言语虽谦,眉梢却飞挑,带着掩不住的骄傲。

刘璠缓缓笑道:“华亭竹叶青确是好酒,华亭美鹤之名亦是遍传吴郡、会稽。听闻美鹤虽未及弱冠,然极擅辩谈,世人皆赞:卫叔宝之续,乃美玉复振于江表尔!只是……不知,若与叔云相较,又当如何?”

“酒乃好酒,名乃虚名!但得一日,纪友定较那啾啾雏鸟得知,何为理义,何为正始清音!”纪友将杯中酒饮尽,看似漫不经心的将杯轻轻一搁,小指却在抖颤。

“妙哉!叔云真豪士矣!”

刘璠将手中棋子一搁,提起酒壶为纪友续酒,面上淡淡笑着,眼角的余光却瞄其一举一动。心道:果不其然,这纪瞻之孙虽盛负辩名,却眼高不容物,一激便怒,是个废物。

这时,有随从前来禀报,吴兴周义来访。

周义?嘿,鸠拙莽夫,粗鲁愚钝之辈,与对面之人同矣。

刘璠眉尖飞挑,暗中冷笑,将手一挥。沉声道:“未见我正待贵客么?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