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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中有音啊……

谢裒眉间不见色,胸中却有竹,心想:“借司马道畿之手传策于司马睿,便是不想与刁协、刘隗二人相对过激,然则,事关江东世家整局,谢氏恐难独善其身,这建康怕是得往!不过那时,行事已有眉目,进退皆可有据,实乃稳妥之举。而司马道畿此意,嘿嘿……尚是与谢鲲阿兄妥善商议后再作决吧!”

再度一拜,沉声道:“为国事奔波,乃臣之本份,岂敢当殿下等候。”

“嗯……”

殷道畿微微一笑,心知不可过急,突地想起一截绿纱,随意笑道:“始今方知,大越山水之秀,冠甲于江左矣!而此次兰亭仲秋行雅,诸君逍遥随意、漫聚无端,令道畿悠然神醉。若非滞行已久,道畿定当盘桓于此,与幼儒先生对席篱下、畅谈道玄,方不负此身华冠也。唉,昔日陆士衡作‘复不闻鹤唳’之语!道畿深有同感也,再难闻琴笛合鸣也……”

言罢,捉着白毛麈遥望室外,神态好似愁畅。

谢裒笑道:“殿下身居高堂而望闻深远,何需眼羡野鹤之闲,自有风景不同矣!然则,华亭刘氏子之琴,确如叔夜已具魂,不可多得。而……”

稍稍一顿,挑了一眼殷道畿,续道:“萧氏义女之笛,魂兮清伶,不着于物,非沾于尘,犹胜半筹!”

萧氏,义女?

闻言,殷道畿白毛麈往左一打,眼底喜色一闪即逝,昔日与宋祎匆匆一瞥,急晤于途,萧然并未言其乃萧氏义女,而自己亦不便多问。

心想:若是萧氏之女,父皇定不容许,讨之不得,只得忍弃!然,既乃义女,事便可为……

当下,二人举盏共饮,只论琴棋字画玄道,再不谈其他。

一个时辰后,殷道畿告辞离去,尚得前往纪瞻府上。

谢裒将其送至庄院门口,目逐华丽的牛车消失于竹林深处,方才徐徐收回目光,将袖一揽,缓步而回。

待行至水廊时,恰遇袁耽。

袁耽将明日便要起行回返丹阳之事禀报于谢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