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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婢纷纷投目那胖乎乎的小老虎,再与心中的小郎君一较,个个眨着眼睛,神色皆是不可思议。

留颜提着小虎灯行向东楼,将将转过楠木廊,便见罗环与曲平背靠扶拦闲聊,而稍远一些的地方,夜拂正提着个灯笼俏步迎来。

曲平瞥了一眼夜拂手中的灯笼,朝着罗环挤了挤眼,笑道:“昔日,武帝炎后宫存粉黛万千,武帝炎喜乘羊车游宫,羊走则过,羊停则宿。有宫女幼时曾养羊,知羊喜咸,便以咸水酱枝,挂枝于门,泼水于地,以引帝至,得偿心愿而盛宠。”言至此处,悄声问道:“而今有人持桂灯行廊,却不知将引何人?”言罢,望着栏外庄院,嘴角却朝着夜拂撸了撸。

夜拂微微一愣,提着桂灯旋身而过,扔下一句话:“怪哉,溪边无青草,何来多嘴驴也!”

“啊,这……”曲平气咽而无语。

罗环侧身,不敢迎视夜拂。

夜拂飞快的溜了一眼罗环的腰间,见那粗大的手掌边缘显露着一角香囊,俏丽的女婢莞尔一笑。

留颜默然一笑,提着灯笼朝罗环与曲平万福,问道:“小郎君可在?”

罗环收回追着夜拂背影的目光,瞅了瞅室内,笑道:“李叔刚进去,想必尚得一会。”

“那,婢子再待会。”

室内,刘浓与李催对座。

刘浓道:“逢着年岁,却让你往返千里奔波,辛苦了。”说着,朝着李催深深一揖。

李催眉宇间风尘仆仆尽显,哪敢当小郎君的礼,侧身便避过,随后抹了一把脸,笑道:“李催只身一人,行的又是水路,往返皆迅,有何辛劳之处?小郎君切莫折杀李催!”顿了一顿,又道:“礼已呈上,纪尚书甚喜,卫氏李催也去了,王羲之郎君不在府中,礼收了。”

刘浓将案上的茶碗递过去,笑道:“纪尚书可有言?”

李催犹豫的接过茶碗,浅浅一碰,说道:“尚书将信阅后,无言,但笑不语。”

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