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氏庄院不小,共有上、中、下三层,呈环形作围,远远一观,只见院墙上爬满了青藤,被殷红的夕阳一笼,顿显古老斑驳。
祖盛站在迎南的箭垛口,搭眉遥望远方,面上神色颇是焦急。而院内一片蚁嗡声,今日是娄县祖氏族祭之日,祭祀之后并未散,反被四支族老召集于此。
祖盛之父祖严紧皱着眉头,坐于院中水阶上,其余四支族兄、弟分列左右,院中,老老少少近百族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神色各异。
“肃静!”
一声长喝,四下归静,站起来之人却非祖严,而是祖严族弟祖费。
祖费撩着袍角,大步迈至水阶正中央,朝着院中人群一摆手,随后对着祖费一揖,沉声道:“族祭已毕,族兄不可再行拖延,尚请族兄给个说法。”
“要甚说法?”
祖严冷目逼视祖费,祖费却半分也不避,不屑的裂了裂嘴,对着人群振臂高声问道:“何人?主掌我祖氏已有二十年!”
“堂坐之人也!”人群中有人高声回应,乃是祖费之子祖渔。
祖费瞥了一眼面红色怒的祖严,冷冷一笑,继续振臂问道:“何人?主掌我祖氏二十载而不知进,不仅晋升士族无望,便是亲疏脉络亦未能增得一条!”
“堂坐之人也!”祖渔再次而应,随后环眼一顾左右,当即便有几个同族子弟面面相窥,瞅了瞅堂上之人,暗暗一咬牙,而后齐声高应:“堂坐之人也,窃居族长之位也!”
他们一起哄,那些不知究理的族人细细一思,顿觉祖费所言在理,私语纷纷,矛头尽数指向族长祖严。
“然也,祖氏二十年,寸步未前也……”
“然也,晋升士族无望也……”
“肃静!!”
祖费一声高喝,镇住全场,随后朝着其余三支族老团团一揖手,朗声道:“各位族兄皆在,今日并非祖费有意为难族长,然则,事关我祖氏百年根基,祖费不得不为我祖氏作想,故而,再问族长,族兄,汝欲携祖氏至何地?”最后这半句话,落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