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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夫人徐徐抬目,定定的看着刘浓,良久,一声长叹:“汝乃何人,你我尽知,但且言之,汝至建康,意欲何为?然,事先言明,我卫氏今非昔日,于汝而言,助力甚少。”到底是卫夫人,冷言冷语,如冰似箭的直扑而来。

刘浓微微一笑,恭敬的揖手道:“尊长之言,令刘浓愧尔。刘浓虽是难入尊长之眼,但尊长待刘浓实则情厚,刘浓非盲非痴,亦自忖非是那等忘义而负恩之人。今日来此,并非有求尊长,实乃探望。”

“呵……”

卫夫人冷然一笑,继尔挺了挺身,淡声道:“自小见汝,便知汝心极重,乃薄情寡恩之辈。不想今日长成却变了模样,是卫茂弘眼拙,亦或别因,我亦不欲再行思度。而今,但且言事,汝美名传于江左,却不思为人拔擢,想必汝心已作决,说吧,欲谋何地?若力所能及,当助汝一臂之力,若非,请汝自归。”

“尊长,小子并非……”刘浓长长一揖。

小半个时辰后,刘浓辞别卫夫人而出,面上神色云淡风轻,步伐亦极是轻快,他并未求助卫夫人,仅仅是将自己的书法请卫夫人鉴阅。卫夫人见字迹平平无奇,初时漫不在心,愈是细看眉梢越扬,继尔闭目不言。临走时,她冲着刘浓赞许的点了点头。

待至院中,卫协已将矮案搬至廊上,左右各执一支笔,嘴里犹衔着一支,正行染画描墨。卫协作画,向来忘事记物,刘浓未行打扰,朝着卫协与院中子弟团团一揖,而后转身踏出卫氏。

一出卫氏,美郎君脸上洋满笑意,钻入车中,命来福驱车前往王氏,谁知王羲之却不在府中,便留下诸多礼物,再往纪瞻府上。

而纪瞻正在待他来,俩人相携入内。

按九品官人法,乡评四品入吏部可出任七品以下官职,府君为七品,县丞为八品。刘浓到底家世太浅,即便美名播于江东四野,但在任职上却不得不低人几等。当然,若刘浓不愿出仕而隐于山川,那又另当别论。其实若以他的条件而言,最好的途径便是静待几年,届时莫论朝庭亦或地方,自然会慕名而来,请他出山。

奈何,时不我待。

对座于案。

刘浓将茶一荡,递呈纪瞻:“尊长,且饮。”

纪瞻捧盏细品,半晌,问道:“瞻箦,可曾向吏部呈递牒品?”

刘浓道:“刚入建康,尚未来得及。”

“不及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