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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夺粮草?”袁耽眉头紧皱,看了看昏黑的旷野,待见风拂草低、并无异相,便放下心来,奇道:“流民向来安份,怎会冒死夺粮,粮草可有失?”

郭璞冷笑道:“不过数十人,射杀了几人,已然溃退。”

刘浓看着昏黄火把下乱伏着的尸体,皱眉道:“为何不收敛尸体?”说着,看向郭璞。

曝尸于营乃兵家大忌,此举虽有震慑敌军功效,但也会对已方士兵造成恐慌。北宫性情敛重,用兵擅势、注重细节,岂会犯此明显错误,定是郭璞出的主意。

果不其然,郭璞道:“横陈于此,可警效尤!”

“然也!”北宫按着刀,看了看袁耽,神情犹豫,待见刘浓默然点头,便冷声道:“小郎君,咱们部曲虽是终年操练,且有不少见血之老卒,然,南北毕竟大异,此去上蔡几近千里,正可借此时机,锻兵炼胆!以免,兵至用时,不足成器!”

郭璞接口道:“况且,我等亦仅停留一日。”

北宫舔了舔嘴唇,嗡声道:“唐首领已然探过,历阳县城,现存流民不过三千,若行暴乱便为匪……”

“罢,速速收敛尸体!”

刘浓挥手将北宫话头截断,面色冷寒,心中愠怒:“多半又是郭璞出的主意,即便欲行练兵,岂可以流民作敌!如此行事,教彦道情何以堪?”

“诺!”北宫沉声而应,当即命巡夜白袍收敛尸体,而郭璞却捋着三缕黑须往帐蓬里钻。

刘浓也懒得理他,待日后再与他详谈,既来军营,便邀请袁耽入中军帐小坐。

二人穿行于军营中,袁耽边走边打量,但见营帐扎得极其谨慎,莫论帐与帐之间的距离,亦或怅门所对之方向,或是行军厕之分布,皆如星罗棋布、井然有序。

不由得轻声感叹道:“瞻箦,君之帐下,有人矣!”

步行军营中,不敢高声语,刘浓低声揖道:“令彦道见笑了。”

俩人来到中军帐,长十步,宽五步,内中铺着坚韧耐磨的青苇席,矮案置于中后位,案后整齐的叠放着布衾,左方竖立着木人,套着乌墨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