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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浓勒马于树下,凝视着母女俩,无言以对,洛阳覆没,江霸定然凶多吉少。

半晌,郑钰低垂了首,紧了紧怀中的女儿,颤声道:“刘中郎,我家夫君,是否据城而守?”

刘浓点了点头,沉声道:“江都尉,实乃人中豪杰!至今而后,绮月,便乃吾之女。”

郑钰面色蓦然惨白,泪水盈眶,唯恐女儿看见,匆匆撇首,浑身颤抖。

“阿娘,为何哭泣?是因绮月哭了,阿娘也哭么?绮月不哭了,阿娘不哭了。”小绮月抹着娘亲的眼泪,抽着小鼻子,把泪珠儿吸回眼眶,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心生揪疼。

刘浓默然,稍徐,翻身下马,捧下头盔递给荀娘子,定定的看着郑钰,目光愈来愈柔,拽过背后白袍,拭尽胸口血迹,缓缓伸出了双手。

郑钰悲从中来,紧紧捂着嘴,不使自己号啕大哭而失礼仪,渐而平静,无声的抽泣,却将小绮月递给了刘中郎。

“绮月,天上居蟾宫,人间复绮月,宫月不相离,白驹皎空谷,何当思茕兔,往返亦徘顾……”

刘浓抱着小绮月,将她顶于肩上,朝着关上走去,阳光漫漫洒下来,眷着血袍,恋着总角,一者强健,一者娇小,格外温柔。

荀灌娘理了理嘴角青丝,眯着眸子,软软一笑,按剑随行,诸将鱼从。

小绮月回头瞅了瞅娘亲,见娘亲双手掩嘴,眼神却暗含鼓励。璇即,眨了眨眸子,抱着刘浓,吧嗒一声,亲了一口,小声道:“刘中郎,你咏的诗,绮月不会。”

刘浓微微一笑:“且唤义父,义父有藏书若干。他日,绮月必乃诗书小女郎!”

小绮月歪头亲了他一口,却嘟了嘟嘴,玩弄着手指,喃道:“刘中郎乃刘中郎,并非绮月阿父。”

“格格……”

孔蓁娇笑,荀娘子挑了挑秀眉,抿了抿嘴。

刘浓面不改色,淡然咏道:“螟蛉有子,蜾蠃负之;教诲尔子,式榖似之……”

咏着,咏着,故意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