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大美人莞尔一笑,理了理小绮月嘴边的头发,柔声道:“今日,绮月义父将归,绮月理当来迎,待稍后,再放纸莺,可否?”
“哦……”小绮月嘟了嘟嘴,抬起头来,迎视桥大美人,见自己的影子嵌入了桥大美人的眸子,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欲摸一摸。
桥大美人抿嘴一笑,歪头避过。
小绮月脸红了,眸子一转,喃道:“游思姐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乃如是乎?待绮月长成,若有游思姐姐……”
“绮月!”
桥大美人一声娇嗔,脸颊浅浅红了,想起了华亭侯临走时,便对她咏了这一阙《硕人》,且蛮横的将她抵于廊柱,深深的吻她的眼与唇,迄今为止,每每思及,尚令人耳目滚烫。
待至河西桥头,小绮月挺起身子,搭眉眺望远方,看了好久,仅见乡民往来,未见白骑黑甲,心中等得不耐,回过头来,扬了扬纸莺,认真的问:“游思姐姐,若义父今日不归呢?”
夏风柔软,缓撩裙纱,桥大美人拔了拔飘至胸前的发髻丝带,眸子温软,凝视着远方,腼腆笑道:“绮月勿急,暂且稍待,他,他……想必正于归途中。”
小绮月悄悄撇了撇嘴,玩弄着纸莺的尾巴,心道:“近几日,咱们每日都来河西,却未见义父归来。绮月,绮月想放纸莺,奈何,奈何游思姐姐却念想义父。唉呀,绮月何辜……”想着,想着,脑袋一歪,叹了一口气。
桥大美人揽着小绮月的手一紧,静静一笑。
红筱眸子一溜,见了小绮月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由然一乐,策马靠近,笑道:“绮月,稍后,且待绮月义父归来,红筱便带绮月放纸莺,咱们骑马放,可好?”
“好!”
小绮月“唰”地抬起头来,顿时容光焕发,大眼睛里荡起一颗又一颗的小星星,骑马放纸莺,放得既高且远,乃是小绮月最爱。
“蹄它,蹄它……”
远远的天边,白浪逐粟海,刘浓一马当先,穿过田野,直奔河西桥,一眼便见守侯于桥畔的人,铁盔下的笑容越绽越浓,数日风驰电掣,终是在与桥游思约定的最后一日,赶了回来。
待至近前,高高勒起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