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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守卫瞅了一眼粉纱残影,低下了头。

“稍待,且稍待!”袁女正将马打得疯快,幸而骑军居前开道,如若不然,以其骑术,势必撞人。

“嗯……”孔蓁闻得唤声,秀眉飞拔,拖着枪,徐徐转首,待见乃是一名小女郎,心中豁然一松,斜扬长枪,将骑队定于城东大街。

“白袍来自上蔡乎,白袍来自上蔡乎……”袁女正策马飞奔,边奔边呼,声音急切。

“上蔡……”

……

上蔡。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鸟何萃兮苹中,罾木上;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

歌声微微,轻轻唱响于篱笆墙内外,竹林下,有一方青青苇麻,袁秀时而挽着袖子,露着皓腕采青苇,倏而端着木盆,泼水于菜圃,面上绽着轻微笑容,亦如歌声,甜而醉人。

小荆奴已不再流鼻涕,面上洗得干干净净,身前竖插丈二长枪,其人气定神闲,胸膛徐徐起伏,眼观鼻、鼻观心、心观枪,稍徐,深吸一口气,目中寒光乍射,踏前一步,反手一捞,已然将长枪斜打。璇即,纵跃起伏,持枪起舞,但见得,枪尖若簇雪,枪影若滚波。

此幕,震魂慑魄,需知其人身高尚不足三尺,竟可舞得数十斤长枪,且挥洒自如,若非目睹,教人如何敢信!

老妇人跪坐于阶上制白袍,不时瞥瞥练枪的孙子与忙里忙外的袁秀,嘴角浮笑,神情满足,心道:“秀儿乃大家女郎,然,我儿亦不差,现已为都尉,指日定可重振家门!嗯,二人情容于心,却羞难自语,且待他日,老身当缓缓图之……”

须臾,小荆奴暴喝一声,将枪势徐徐一收,柱枪按腹,侧耳一听,风中传来丝丝马蹄声,神情一喜,笑道:“祖母,阿父归来矣!”

老妇人听了一听,朝着袁秀招了招手,笑道:“秀儿,且来歇会。”

“哎,便来……”袁氏脆脆而应,抹了把额角细汗,端着木盆走过来,偎倚于老妇人身侧。

老妇人爱怜的摸了摸她的手,暗觉粗燥不少,嗔道:“秀儿,按上蔡律,家无青壮而从军者,县府将着情而补,况且,我等嚼食不多,秀儿勿需过于劳累。”说着,抚了抚袁秀的手背,笑道:“文武想必已然归来,秀儿且引荆奴前往河西,权作踏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