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花簪磨擦青石,沉稳而有序,不多时,苇席边角便积得浅浅一层石粉。
“驴呃呃……”
蓦然,篱笆墙外传来一阵驴鸣声,驴乃稀奇物事,余莺脑袋一歪,稍稍一想,强忍心中好奇,不去看驴,继续磨刃。
“驴,驴呃呃……”
驴鸣愈来愈近,即处墙外,扯着脖子叫个不休,将院中鸡仔赫得四下乱窜,其中有一只惊赫过甚,竟直直朝余莺扑来,余莺将身一扭,避过鸡仔,心中却顿时怒了,拽着利簪起身。
“咳……”
骆隆慢条斯理的走出来,瞥了瞥余莺手中的利刃,眉毛拔了拔,置拳于唇下,重重一声咳,而后,歪嘴一笑,将胸前衣襟紧了紧,对着太阳伸了个懒腰,啧啧叹道:“清商应秋至,溽暑随节阑;螓首睹尔容,娇儿尚需怜……”一顿,瞥了眼篱笆墙外,冷声道:“但且容进。”
“诺。”
墙外甲士推开青竹篱笆,驴与人尽入院中。
莺瞥了一眼驴,眸子瞪的老大,确乃稀奇物事,浑身乌墨,唯嘴呈白,与骆隆颇有几分神似,想至此处,莞尔一笑,继续磨刃。
少倾,湘妃帘一闭,骆隆与来人对座于静室,来人双手按膝,垂首不语。
骆隆拾起案上凉茶,咕噜噜饮了一气,凉意渗怀,精神为之一震,哈了个口气,问道:“何如?”
来人嗡声道:“祖约命某入合肥,某幸不辱命,戴渊已获准,既待祖约为祖氏族长,即委任其为镇西将军,复令祖约率军南下镇淮南。而后,复行上表,请准。”
“甚好。”
骆隆眉头微皱,浅抿颔纹,以指叩案,似在思索,须臾,眼底陡闪一锋,笑道:“依汝之见,七日后,祖约可得偿心愿否?”
来人嘴角裂了裂,垂首道:“祖该、祖纳皆亡,祖涣已投祖约,祖道重与祖约不合,故投祖延。若将祖约与祖延相较,祖约身为将军胞弟,而祖延却非。况乎,祖约外得戴渊声援,内获许氏鼎力扶持。再则,城外,祖约之军倍胜于祖延。故而,某度之,十之八九,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