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微微一笑,转走话题,与谢奕道及褚裒与袁耽。自从战败王敦,勒军城下,拜帖与登门者即如雪散,其间意味微妙而难言,刘浓意不在此,便以礼相待,毋言其它。待荀娘子携军北回,小院方才回复静澜。
少倾,车入建康城,来往牛车见得白骑护随,纷纷避于一旁,数日前那场大战,建康里巷皆知镇西将军府帐下白袍,挡者披靡,所向无敌!况乎,而今之成都侯,外控大军假节豫州,内拥朝堂诸方好友尊长,气象已然森严。
白骑逐流,漫过朱雀桥,浸入乌衣巷。
“美鹤,美鹤……”
车尚未停稳,帘外即传来清脆的唤声,刘浓蓦然一笑,与谢奕对了下眼神,谢奕挤了挤眉,一时兴起,伸手按住刘浓,随后挑开帘,一步踏出,看着自榕树下奔来的小谢安,耸了耸肩,双后一摊,无奈道:“安石,瞻箦未至!”
闻言,小谢安木屐一顿,继而,黑漆漆的大眼睛,咕噜噜一阵转,负手于背后,踏着小木屐,一步步走来,边走边道:“白袍即来,美鹤定至,阿兄休得诓我,莫非当谢安乃三岁孩童乎!”
“哈哈……”
谢奕朗朗一笑,跳下车来,欲揉揉小谢安的脑袋,殊不知小谢安早有防范,扭头避过,便欲喝斥,却见刘浓踏帘而出。成都侯脸上洋满笑意,定定的看了小谢安数息,跃下牛车,也不顾地上雨水,蹲下身来,理了理小谢安的冠带,笑问:“安石,近来可好?”
“好……美鹤可好……哎,哎哎,放,放……”
小谢安目亮如星,气态沉稳,正欲向刘浓行礼。焉知,刘浓近来思念儿女,见得粉妆玉琢的小谢安,顿时情怀勃发,当即一把将小谢安抱起来,以单臂环围,托着小谢安的屁股,缓缓走向院内。小谢安神情精彩万分,脸蛋涨得通红,身子扭来扭去,嘴里则胡乱的嚷着。
“哈哈……”谢奕大笑,笑得前仰后俯。
“噗嗤……”
孔蓁娇笑,一干静侯于树下的婢女们脚碰脚,掩嘴偷笑,门随不敢笑,竭力死忍。小谢安眼泪汪汪,却暗觉刘浓怀抱又暖又软,身子慢慢放松,轻声道:“美鹤,君未改矣!”
“哦……”刘浓微微一笑,柔声道:“在安石眼中,刘浓乃何人矣?”
小谢安眼睛一转,嘴巴一嘟,附耳道:“阿父与族伯皆言,美鹤或将有变,唯阿兄与谢安心知,莫论身居何处,美鹤即乃美鹤。”
“知刘浓者,安石也!”刘浓心中柔软,搂着小谢安的手紧了紧,托了托他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