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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名为演习实为战争的冲突,时间短,烈度也不算高,不过却暴露出了清军许多的问题。禁卫军指挥僵化、行动迟钝,遭到重挫之后便无丝毫再战之力。第二镇被击溃以后,剩余的两个镇居然不敢在城外继续与唐军纠缠,直接入城不打了。

更让人窝火的还有华北新军的部队,这些人马虽然在武器装备上逊于禁卫军,但也是嘉庆寄予厚望的,前后华北新军只有少量的部队跟唐军发生交火,都是在损失不大的情况下自己主动撤出了战斗。而且多次发生明明唐军就在眼前,避而不击的现象。到禁卫军惨败,华北新军甚至停止了行动的脚步,就在外围看着唐军揍禁卫军,连个帮忙介入的打算都没有。

这些因素也最终造成了嘉庆在京畿驻有十万兵马,却没有打过只有一万人的大唐陆军第一旅的情况。清军从上到下,作战消极,没有进取心,而且一遭到挫折就发生崩溃,让清廷大为尴尬。

战后,占据兵部尚书位置多年,甚至有希望再进一步成为殿阁学士的福康安,最终迫于压力引咎辞职。尽管嘉庆怜福康安其才,但是在这次的冲突中,福康安几乎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而且禁卫军和新军的不堪用,也使他难逃其责,最终不得不选择引咎辞职。

接任者同样是一个满人,朝中堪用的满人大臣本来就不多了,这次拉过来顶缸的是庆桂,镶黄旗人士,京城事变的时候恰在外任职,逃过一劫。新政之后也有一些表现,曾任西北军区的司令,军衔中将,不久前刚刚提为上将,本就有用他替代福康安的打算。不过那时候的替代是福康安升迁,庆桂补位,现在福康安直接退了下来,就由庆桂接替了。

嘉庆在这次的事件之后变得异常沉默,甚至多次的内阁会议都没有参加,嘉庆变得深居简出,也没有再发表什么自己的看法。不清楚他究竟是心灰意冷,还是刻意保持低调,以免再度触怒唐人。

清禁卫军司令德楞泰在战后开始重整禁卫军,不过也仅限于在组织上重整。原本被唐军俘虏的禁卫军士兵也被放了回来,虽然第二镇损失严重,不过最起码德楞泰还能留住第二镇的一个架子。令德楞泰觉得麻烦的是,在冲突中清军损失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尤其是损失了上百门珍贵的野战炮,这些火炮都是每门上千唐元购买来的,一战下来相当于打没了几十万元。

缴获的清军武器唐军自然不可能重新交还给清军,虽然他们自己用也不可能,不过收集起来便宜发卖到别的国家去,也是不错的生财之道。而且没了这些枪炮,清廷势必还要再购买,那时候大唐的军火商又可以再从清廷身上赚一笔。

太平洋之上,一艘万吨移民船正在以16节的速度开往珈州。船甲板上,一些移民们正在自由活动着,比起另一位面中贩运猪仔的移民船,大唐的移民船要自由得多,移民们虽然也要接受管制,但是也能自己在船上走走,到甲板上透透气什么的。

梁春兴望着西边,大海茫茫,看不到尽头,天色稍稍有些阴,海风也不小。

师祎德走过来,问道:“已经开始怀念故土了吗?”

梁春兴叹息道:“这次走得实在是太突然了,根本没有预料到啊。”

师祎德道:“其实从开始做那事情开始,我就知道在青州府不可能呆一辈子了。”

梁春兴道:“师大人您不是青州人,对那里自然没有太多感情,可我是土生土长的青州人,在那里过了一辈子,这一遭把全家老小都接出来,想着再不可能回去,这心里怎么也不是个滋味啊。”

师祎德同样将视线放向西边,良久他说道:“你觉得,这大清朝,还能再持续几年国祚?”

梁春兴一惊,问道:“师大人您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