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岑出人意料的拒绝道:“你们的事情我不想知道,而且你我是站在不同立场的两方人。”
“是吗?”
短短两个字,本是温文尔雅,听在皇甫岑的耳中却有如一声质问,皇甫岑突然发怒喝道:“是,不仅立场不同,而且,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你们的人,我只属于我自己,属于大汉。”
“从前,你可没有这么说。”张婕儿笑笑,指了指皇甫岑胸前凌乱的衣襟,笑道:“原来你也会失态。”
“是你们逼的。”皇甫岑冷声道:“从涿县起,你就在跟着我,然后在刘基南下的时候,你又几度设计陷害,虽然我曾经受过你父亲的恩惠,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当时我会沦落到你们手里,这一切的根源难道不是你们造成的?”
“呃。”被皇甫岑这么生硬的语气一问,张婕儿心微微一痛,然后稳住情绪道:“恩怨是非总是很难分清,这次我来是私自而为,同父亲无关。”
“大敌当前,你能来此,倒是胆大的可以。”
“别忘了,在你之前,这里被谁攻占了。”张婕儿盯着皇甫岑,应声问道:“什么敌?难道你我就真的仇深似海!”
“呃。”被这么一句略有埋怨的话一问,皇甫岑倒是退了两步,面前这个女子毕竟是小时候由自己带过的,而且他父亲对自己不薄,只是立场不同,又无深仇大恨,哪里来的那么多顾忌,愧疚地说道:“那……你来干什么?”
“非是为我私人之事,只是想问一句,有没有可能挽回现在的局面?”张婕儿不想看到皇甫岑同父亲张角对峙的场面,“父亲到现在还不知道皇甫岑就是你!”
“呃。”皇甫岑怦然一动,脑海之中突然炸裂一般,他不愿面对的事情终于要来了。
“有——还是——没有?”
“没有。”皇甫岑摇摇头,从三年前逃到涿县卢植的门前,他就想撇开童年的过往,以为跟着老师、师兄、师弟混,就再也不用面对张角,也可以逃避家族利益之争,事实上,他如今却依然走回了原来的轨迹。
“好。”张婕儿点头,然后突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口中喃喃自语道:“皇甫岑你的无情让人看到了,枉费父亲和我的一番心思,既然如此,你同卢植就再也不用带兵了,难道你还真天真的以为,君臣可以是至交朋友?”
张婕儿的话,皇甫岑没有听到。
皇甫岑站在那里却一动未动,直到张婕儿的背影渐渐消失后,他也没有动,他在想,张角究竟是在替谁鸣冤,劳苦大众的农民,还是士人,难道当年说过的话,张角一句也没有放到心里去?还是……总之,接下来,他都要不可避免的面对张角,当然现在他想逃避似乎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