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门被敲响,略带沙哑的女声从外面响起。
“客人,请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不下来?”
源深这个时间已经和年轻人们换了位置,此刻正站在门边,听见声音便笑起来,拉开门,声音温和道:“没事,不过是在讨论下面的事。”
“让你特意来看,真是对不起。”黑发青年微微笑着,是极友善的模样,“我们这就下去。”
蒙着脸的女仆就连眼睛也罩在阴影里,低着头声音很低:“您太客气了。”
她转身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源深扶着门看着她的背影,眨了眨眼,一种忧伤的神情一闪而逝,又很快恢复平静。
他记忆力很好。桩桩件件的事都能从记忆的故纸堆里翻出来,包括那太过漫长的、连时间概念都不存在的【旁观】。奈亚拉托提普将他的精神投放到布满生离死别的尘世,强制性地让他再度无能为力,去看无数生命的一生……他从来没有忘记。
这间旅馆像极了恐怖片,却在某个世界、某个过去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源深当时却只能看着,并且在脱离【旁观】后,再也找不到那些已经迎来结局的世界。
他迈出一步。
“走吧,两位。”
……
他们只是在上面待了一会儿:源深讲述非常言简意赅。但旅馆大厅里却又发生了事情。
之前哭泣的女孩独自去了洗手间,但被发现时却倒在了洗手台前,脑袋泡在水池子里,溺死了。
怀疑源深的普通人不吭声了,紧皱着眉一副不解的样子。
小心收敛好尸体的青年站到了大厅的窗户边,掀开窗帘隔着玻璃去看外面的雨夜。
大厅的灯光闪了闪。也许是暴雨的缘故,老旧的旅馆被渗进的水破坏了线路,风也很大,呼呼得像是怨鬼的凄嚎。
温度不知何时低了下来,大厅空旷,温度与外界相同,但凝神去看,玻璃窗上竟然有了冰花一寸寸的凝结。
源深垂眼看着这些预示低温的东西,抬手去碰,指尖触及的瞬间像是一点火靠近,水珠滑落下来。
没人敢独自离开了。却又因为低温瑟瑟发抖起来,面色青白。
夏油杰看了一眼窗边的青年。对方有意识地在削减存在感,并且和刚开始来到这里相比,沉静了许多。
这间旅馆发生的事情对方并没有说的太过详细,“我认为那是有价值的事——即使是一切结束后的报复。”他说,“事实上,知道背景对现在也无济于事,结局只有一个。”
但他还是说了。
“不要怀疑人类的恶意。旅行团的每一个人,包括导游和司机,都是不该活着的畜生。”
诅咒师将视线放在沉默地立在那里的女仆身上,老板称呼她为雅子,总是蒙着脸,有着古怪的阴沉气息。但又确实是活人……
“即使是投影,但在这个时间,所有的人都是活物。”
那么以那样诡异的、让人毫无察觉的方式杀掉人的,会是谁?
源深对此闭口不言。
五条悟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之前怀疑源深的普通人身上,额前的头发过长,又因为温度低带上了帽子。他的视线落在对方额头,琢磨了一下,觉得怎么回忆对方脑门那里的阴影都有点不对。不过在咒力上确实微弱到是个普通人。
源深看上去完全把这里的事情交给了他们。
不害怕的旅馆老板从厨房里提出了热水壶,又提溜出一些果干和水果,热情地招呼他们去茶几那里。
“这样也没办法啊。”他说,憨厚的面孔里透出长辈般的忧虑,“大家不要乱动,就这样待在这里吧。”
他和雅子都若有若无地看向了站在窗边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