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亦然做了一个很漫长也很恐怖的梦。
在梦里,他终于在一个千年的古墓中找到了传说中能够起死回生的凤凰羽毛。
羽毛很漂亮,大约手掌长度,每一根火红色的绒羽向两边蓬松地展开,星星点点的红色从羽毛中飘离出来,一切都宛如梦幻一样。
而它也确实能够实现人的愿望。
在梦里,杨亦然时隔二十多年终于见到了白子潇,活着的,带着温热的体温。
他朝对方伸出手,却被对方轻巧地躲了过去。
“我没有想到你会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但是.....我已经不想再和你继续下去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感情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梦里的白子潇依旧是他记忆中那张年轻俊美的脸,表情也是一如既往地平淡,没有思念没有惊讶,也....没有爱。
他看着对方冷淡地和他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句“再也不见”
“等一下。”梦里的杨亦然朝对方的背影追过去,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不仅如此,他脚底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大洞,他一脚踩空,直接坠落。
失重的感觉是如此真实而明显,脑袋被磕到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嘶——好疼。”
杨亦然抱着自己的脑袋,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家的天花板,直到门框边上探出来一个脑袋。
“你真的还好吗?”
白子潇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躺在地上的某人,先是抱着自己哭到昏厥,然后睡着睡着自己从床上滚到了地上,对方真的成年了?
杨亦然没有说话,他的眼眸一点点转到了白子潇的方向,然后以一种正常人达不到的速度从地上蹦起来,直接抱住了对方。
好在后者早有准备,除了被撞了个小小的趔趄外,倒也没有什么惊讶的。
白子潇熟练地把人抱起来放回了床,他看着死死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和埋在自己胸口的毛茸茸的脑袋,心里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估计他刚刚换上的衬衫又要湿一遍了。
啧,这可是他花了十元巨款在某宝上买的,上面还有蓝色的花纹。
果然,杨亦然一个标点还没有说出来,眼泪就先飙出来了,这让白子潇推翻了之前的猜测。
昨天他差点以为对方要把一辈子的泪水都哭出来,现在看来,哭一辈子都可能干涸不了,这家伙身体的水储备估计是个正无穷。
好在白子潇对这种情况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倒没有像昨天一样手足无措,他伸出手打了个响指,步清就像一个狗腿子一样屁颠屁颠地抱着一个箱子走进来。
白子潇还没有说话,步清就先从箱子中拿出来一个可伸缩支架,并把支架固定在地上且伸高到一米五,做完这一切后,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医用瓶子挂在上面,最后把一根导管递给了白子潇。
白子潇捏着导管末端的银针,等待步清把杨亦然露出来的那个手背快速消毒后,他就快狠准地将针插入了对方手背上的皮肤中,然后用医用胶带固定。
这一切发生地悄无生气,杨亦然依旧沉浸在他自己的情绪中,完全不知道身边的两个人背着他干了什么。
等到他的眼泪几乎要把白子潇的衬衫全都给打湿的时候,他这才哭够了,整个人眼圈发红地松开了手。
只不过这个手好像和他记忆中自己的手有些不太一样。
杨亦然盯着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倒不是说今天的手指尖泛白,而是说....为什么他手上有一根针?
他顺着针望过去,看到的就是一大瓶快要滴完的点滴,不由呆滞住了:“这是什么?”
白子潇好心地给他解释了一句:“生理盐水,百分之零点九的盐水,无害的。”
杨亦然更呆滞了:“为什么要给我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