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汉大怒:“不可能!他……不可能。”
又是毫无所获的一天。
云汉这下连宫也不回了,亲自带兵搜城。
城郊,一座平平无奇的庄子内——
宋棂在花园内闲游,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心里正琢磨着怎么和云汉取得联系,串珠的绳子忽然断了,红褐色的圆珠顿时弹跳着四处散开。宋棂连忙去捡,一颗,又一颗,花了不少时间,可最后数下来还是少一颗。
他猫着腰仔细地在地面上搜寻,终于在矮树丛里发现了它的踪迹,可惜手够不着,便拨开树丛钻了进去。
遗传脚步声由远及近。
宋棂刚把佛珠攥入掌心,便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父王,京城已经戒严了,云汉已经派兵开始搜索城外的庄子了。”
“他还是不肯答应?”
“父王,堂弟一开始就说了,他不想做皇帝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父王,要不……咱们就算了吧,他已经够可怜了,我们就别再……”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父王逼他,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父王?”
“他姓宋,你也姓宋,凭什么他一个绣花枕头都能做皇帝,你却做不得?论血脉,你不比他差,本王与先帝一母同胞,当年若非先帝比本王早出生两年,这做皇帝的就是本王!你就是太子!”
“父王!”
“桥儿,你不能再妇人之仁了。等我们拥立他复辟,再让他写下诏书传位于你,你成了九五至尊,本王便是太上皇了。”
“他不会愿意的父王,你就别……”
“他能退位一次,就能退位第二次,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再去多劝劝宋棂,虽说离开京城不利于我们的计划,但云汉穷追猛打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本王想办法,今夜便离开。”
“父王!”
伴随着宋桥为难的声音,脚步声渐行渐远。
又过了好一会儿,宋棂才攥着佛珠从树丛里钻了出来,脸上带着了然的嘲讽。
果然,他就说隆亲王怎么会这么好心,还不是为了自己。
方才对宋桥说的恐怕还算客气,等真坐上了龙椅,他难道还能有命活?不,甚至不用等到那时候,只要现在自己宁死不屈,隆亲王就绝对会解决了他!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宋棂暗自思忖。
约莫是因为得知了隆亲王的计划,宋桥晚上来找他说话时的状态都不怎么对劲,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他。
宋棂只当做没发现,一如既往地敷衍了过去。
直到夜深人静,他才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溜了出来。外面的看守比他刚来时要宽松了不少,而且几天下来,他也摸清了他们巡逻和换班的规律,很快找准时机,□□逃出了庄子。
月黑风高,他又不敢照明,只能借着月色,一路沿官道往前走。
以往出行都是坐马车,因此他并不能确定自己走的路就是正确的,但只要他能遇到活人,让他们把自己捎回京城就足够了。
可惜这一回,老天都不打算站在他这一边。
宋棂逃出来没多久就被发现了,听到身后追兵声音的时候,宋棂第一反应是躲进一旁的灌木丛,算是躲过一劫。他继续往前走,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追兵似乎察觉到自己被愚弄了,又折返了回来。
这一次宋棂就没那么好运了,他被抓住了。
但他并没有惊慌失措,好不容易逃出来一次,他绝不会空手而归。
宋棂被绑住双手的时候也面不改色,只视线不断四下搜寻——追兵能这么快回来一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是半路遇到了官军——他的猜测没有错,不多时,便有一列人马出现在了视线中,行动整齐划一。
而印证他猜测的是追兵的反应,他们走路的速度都匆忙了许多。
宋棂趁机大喊:“救命——救命啊——云汉——”
隆亲王的手下大惊,狠狠地愣了一下,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扛到肩上飞奔而去。
而那些官军最终也没有赶过来。
“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无巧不成书,这支队伍带兵的恰恰是云汉,可惜离得太远,呼救声听不真切。
“不会吧,谁敢汗陛下的名字。”
云汉皱眉,冲宋棂被带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方才折返的那些家丁是从这个方向走的吧?”
士兵:“是。”
云汉沉吟:“走,我们去那边瞧瞧。”
……
宋棂被重重地扔到了床上。
隆亲王阴沉着脸上前,冷笑一声:“陛下好能耐啊,我竟没看出你前几日是在韬光养晦。”
宋棂坐起身,淡淡道:“谈不上,只是不想成为你的棋子罢了。”
隆亲王道:“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