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与的恐惧好像只有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表现出了一点,而看清他们的全貌时,他反而显得淡定些了。
他的肚子已经看起来很大了,明明是很笨重的样子,但是他的神色却显得镇定清冷,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惊慌失措的样子。
狼依觉得自己有些挫败。
上辈子的时候这个虫族兽人,仗着帝特的宠爱,在他想和帝特重归于好的时候百般阻拦,那时候他都快死了,还不让帝特接纳自己。
结果他死后,帝特一辈子都没再找伴侣,为他守身如玉一辈子,狼依什么都没得到。
他也没想到在死后一睁眼会回到这个时候,姐姐刚去世,办完了葬礼。
原本在姐姐办完葬礼的那天晚上,父母会让他去照顾一下狼王,然后安抚一下他的情绪,也是在照顾狼王的时候,被他看上的。
他一醒来就避免了这种结果,他这次反抗了父母,没有去见狼王,他直接逃出来找帝特了。
他希望自己还有机会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希望帝特还没有遇到贺南与,一切都还是当年的模样,什么都没改变。
然而他还是迟了,贺南与已经出现了,他不但出现了,还怀了帝特的孩子。
狼依嫉妒疯了,他怎么可能再次把帝特让给贺南与,帝特本来就该是他的。
贺南与凭什么要抢走属于他的帝特和属于他的生活?
狼依通身雪白的毛发和森林的积雪融为一体,他知道贺南与是在故作镇静,就战斗力来讲,狼依从未见过他战斗,因为他一直都躲在帝特的身后,像个懦夫。
今晚他让人拖住帝特,必须要速战速决,决不能拖下去。
贺南与也就逞口舌之快,这样的情况下嘴上还不饶人,狼依觉得这个人真的可笑。
冷嗤一声,狼依转身对身后的狼群道:“别跟他废话,直接拿他当夜宵,趁着阿特没回来,我们速度得快。”
贺南与暗暗啧了一声,他发现狼依是个狠角色,他完全不给他等阿弟回来的机会。
俗话说反派死于话多,在贺南与面前,狼依是个反派,但是他没有太多的言语。
果然啊,咬人的狗一般都是不怎么叫的。
他看到狼依退到了狼群后面,去和后面的一些恐龙交涉了,不得不说他有通天的本领,竟然连恐龙这种自大到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兽人都能驱使动。
狼群将贺南与围住,洞窟里的水晶石映着他们凶残的眸光,恍若绿灿灿的宝石。
各个都蠢蠢欲动,呲着牙看着贺南与,前爪已经准备好扑上去直接将他撕碎了。
贺南与集中精力,试图在他们发起攻击之前召唤出光剑。
此刻他倒是想着,阿弟还是不要回来了,阿弟回来也无济于事。
他一个蜥蜴兽人,兽身还那么小一只,怎么可能干得过这些怪物。
这些狼的兽身都比正常的大,最起码快两米了,他一个不到一米八的兽人,在他们面前显得有些渺小。
他做的打算是打不过就跑,拼命地跑,先保住这条命再说。
但是又害怕阿弟回来找他,找不到他的话会担心。
他此刻的心理有些矛盾。
狼依跑到后面的恐龙身边,那恐龙是巨椎龙,是巨椎龙部落的族长安德鲁,帝特的一把手。
即使年纪大了又是食草恐龙,但是他帮助过帝特上位,所以在恐龙领地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就连瑞亚和利亚的叔叔异特龙雷多都没他有威严。
然而今夜雷多也在这个队伍里,他们很看重帝特对伴侣的选择以及对子嗣的延续,他们是帝特最为忠实的奴仆,不希望霸王龙在帝特这一辈绝种。
而对于他们而言,能为帝特传宗接代的只能是恐龙,不管是何种恐龙,他们都不允许外来兽类玷污他们领主的血统。
狼依在他身边仰着头,他低着头,听见狼依说:“就是他,一个虫族的废物而已,却想沾染帝特领主,我和帝特领主是好朋友,我绝对不会允许他走一条错误的道路。”
安德鲁已经有些浑浊老态的眼中迸发出一些怒气:“就这种瘦弱如鸡仔的兽人也敢高攀我们领主么?”
雷多在一边走了夺来,他的声音有着异特龙独有的凶残:“决不能让领主毁在这样的兽人手里,今夜他有些劳累,喝的有点多,我特意把他灌醉了才追上来,费了很多瑞亚进贡的醇酒,为了霸王龙的后代,他必须得死。”
安德鲁沉默一瞬,对狼依说:“你们狼群就做干净点,你是为了你的兄弟,我们是为了我们的部落和族群,请不要让领主知道我们也参与其中,这片领域我已经派人清除了,不会再有恐龙兽人来此,领主今夜会在家里休歇,你们把他干掉之后将他的尸身也带走。”
安德鲁说完,眸光微沉,唤了雷多一声:“咱们得回去,他们自己能搞定,毕竟只是一个虫族的瘦弱兽人,免得被领主发现,迁怒我们。”
雷多叮嘱狼依:“务必记住,做干净点,别留下痕迹。”
狼依点头:“我知道了,一定不给你们惹麻烦。”
得到这片领域族长的允许,那他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
狼依看着安德鲁和雷多带着他们的部下走了,这才眼神变得凶狠,唇角冷冷地一扬,凶残狠毒:“别怪我狠毒,是你激我的。”
“兄弟们!给我撕碎他!”
一声令下,蠢蠢欲动的狼群瞬间向着洞窟口站的少年扑过去!
帝特头痛欲裂,喝的有点多,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各恐龙部落的兽人事情这么多,他不得已还得款待他们,想着等天色微黑了他就回去找贺南与。
结果不知不觉就喝大了,伺候他的女兽人和老奴都守在洞窟口,他迷迷糊糊地想睡觉,却又觉得不安稳。
他又挣扎着起来,摇了摇头,洞窟口守着的斌叔听到动静,声音压地很低,对他说:“领主,很晚了,早些休息。”
帝特确实困,但是他答应过贺南与,不管多晚都会回去的。
贺南与一个人在那边住着,他实在放不下心。
所以他还是挣扎着起来了,下床,连贺南与给他缝制的兽皮鞋都没穿,就往洞窟口走。
洞窟口的女兽人和老奴都吓坏了,不知道帝特这么晚了想干什么。
族长安德鲁说了,今晚不允许领主出部落,因为好像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具体是什么大事情,他们不知道,族长和雷多都没透漏。
女兽人和其他老奴是不敢阻拦帝特的,也只有斌叔这个经常伺候帝特日常起居的老兽人敢说话,他扶住帝特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神色紧张:“领主,真的很晚了,不要再出去了。”
帝特摇头,一把推开他:“他还在等我,我不回去他不睡觉的……”
帝特嘴里的“他”是谁,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领主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住,很有可能是在外面有什么重要的人了。
斌叔吓得不轻,安德鲁和雷多出去了,还没回来,这要是回来发现领主不见了,他们这群守着领主的兽人就要遭殃。
斌叔极力劝阻,被帝特一个阴狠的眼神就吓得闭了嘴,帝特指着他:“守好我的住处,其他的,少管。”
斌叔再不敢说话,看着帝特连一件兽皮都不穿就向着部落外走去。
他匆忙派人出去找安德鲁和雷多,告诉他们,领主他大晚上又出去了。
寒冷让帝特清醒了一点,他徒步往贺南与住的地方走去,头痛得很,心里还想着等他回去就窝在贺南与怀里,让他给自己揉揉,贺南与那双手温柔得很,他一边走一边想象着那双手的受用程度。
嗯,有幸被他那双手服务过,很舒服,回味无穷。
他走着走着,发现森林里一跃而过一些黑色的影子,很快就消失了,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是兽的本能让他警觉起来,他敏锐地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莫名其妙地就加快了步伐,赤脚踩在积雪之中也不觉得冰寒。
他有点担忧贺南与,这种担忧是从心底涌上来的,这种带着些恐惧的担忧让他的大脑比之前又清醒一点。
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都偶然地过分了。
他没有召集各部落的代表来这边商讨大事,也并没有吩咐下去要宴请他们,他们不请自来,到底是因为默契还是有人故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