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徐方旭不由看向雪轻羽,满脸震惊,张口欲问,又不知从何问起。雪轻羽见他这般模样,说道:“别问我,我不能说。你只知道,你师父并不是应着什么坏事受困就是,其余种种,你若有心,自己回去问他便是。”
徐方旭满心震惊,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点了点头,也相信师父应该也是有些苦衷,自己日后向他询问,或者等明日太和真人到来之后再问便可。
雪轻羽见徐方旭这般样子,知道是自己说漏了嘴,将长生老人的事情说与了弟子知道,一时脸上竟是有了些抱歉的神情,又说道:“她现在怎么样?”
徐方旭这才回过神来,倒也知道雪轻羽问的是师姐,便也如实答道:“师姐在杭州开了勾栏,生意还好,与师兄的感情也是十分深厚。”言语之间,徐方旭也是讲清平夫人和陈风崇的事情说出,以求斩断雪轻羽的念想,免得事后大家都陷入麻烦。
雪轻羽又是沉默,随即说道:“哪个师兄?周其成,陈风崇,还是……”
徐方旭答道:“陈风崇。三师兄与师姐向来关系极好。四师兄……数年前四师兄卷入了朝廷的事情,已然身故了。”
雪轻羽一愣,反问道:“周其成死了?怎么死的?”
徐方旭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听师父说四师兄是与朝廷有了瓜葛,或是受了牵连,才遭了不测。我当时年幼,知道的不多,事后也不能问。”
雪轻羽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倒也不是徐方旭将一切都对外人说出,实在是因为羽化真人和长生老人之间的关系实在太过密切,这雪轻羽便如青城山的冲玄子道人一般,是徐方旭等人的别门师兄。虽然他现在精神情况不是很好,神志许还有些混乱,但是一应师门的事情,只要他问,说与他知道倒也是应该的。
许久之后,雪轻羽才长叹一声,说道:“周其成……可惜了……数十年不曾来往,竟不知你师门中出了这么多事。你那个小师弟还好么?当年也是为着他的病,师尊才带我去了苏州,却不想一时弄伤了他,只怕他现在还记恨我罢。”
徐方旭满脸尴尬,说道:“向景还好。虽然病根未除,好在得了诸多高人救治,性命一时无虞,如今多少有了些希望。”徐方旭却是不敢说孙向景对雪轻羽的看法,毕竟只要一提起雪轻羽这人,孙向景便谩骂不止,其中固然有幼年时的纠葛,更多的还是三师兄长年累月灌输的思想在作祟。想来当时雪轻羽对师姐的看法,一早被三师兄看透,三师兄对这位“情敌”的敌意却是这么多年不曾消退,只要提起便是各种恶毒话语。
雪轻羽点点头,大概也知道情况如何,也就不多问。片刻之后,雪轻羽说道:“我累了,回去休息罢。等师尊的事情查清,我一定亲自前往杭州一趟。你叫陈风崇好生等我,我定要与他有一个计较。”说着,也不管徐方旭满脸发愣,雪轻羽自顾起身,拿着宝剑,朝着寺庙方向走去了。
徐方旭在原地愣了片刻,只觉得脑中一片纷乱,隐约觉得自己似乎给师兄师姐招了麻烦,只怕之后还有许多事情。一想起师姐发火生气的样子,徐方旭不由得浑身发冷,只觉得无尽害怕。
不过说笑归说笑,徐方旭却是从与雪轻羽的对话中发现了诸多问题。这雪轻羽表面上有问有答,实则逻辑跳脱,言语间也多有不妥之处,加上他神情变化诡异,眼中一股戾气难消,只怕是得了师父曾说过的“离魂症”,整个人其实还在神志不清之中。
虽然之前被雪轻羽偷袭,徐方旭倒是也不记仇。毕竟两人也算是师兄弟,雪轻羽如今神志又不正常,行事古怪些也是可以理解。只是他这等离魂症,照师父所说却是厉害非常,时常丧失神志理性,严重地还会大开杀戒。想来也是羽化真人与他情同父子,他一时难以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