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钿恭恭敬敬的后退着走出去,仔细的关上房门,等她离开后,唐湉倚在床头长舒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还作痛的太阳穴。
他把穿越前的事情想了又想,还是不懂自己穿越的契机到底是什么。这世上也许有人向往穿越回古代扬名立万的生活,可唐湉一个安分的普通人并不在内。他现在只想平安回到自己那只有四十平的小家,在炎热的夏季中度过一个愉快的暑假,开学时继续迎接即将新入园的小朋友们。
在这种陌生的地方,他甚至不知道具体朝代,不知道原主姓名,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唐湉忧心忡忡,心里乱得很。
大概是这具身体中毒虚弱,唐湉没能撑很久,眼睛一闭不知不觉又深沉的睡了过去。
闭上眼睛熟睡,唐湉的脑子却还清醒着,他依稀知道他应该是在做梦。
梦中,他站在一间宽敞的书房里,绕过那一排排的红木书架,厅中的桌边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主位上的男人一身华丽的紫衣,腰间系着白色的带子,头戴金色发冠,气质雍容神色冷厉,一看就是身居高位的掌权者。
因为是梦里,所以那两人看不见他。唐湉站得有些,远听不清他俩在说什么,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迎面一个白色的瓷杯砸了过来,唐湉吓得刚要弯腰躲开,那瓷杯却直直的穿过他轻飘飘的身体,落在了他身后的地砖上,摔得粉身碎骨。
只听那紫衣男人咬牙切齿的骂道:
‘秦肃这个老匹夫!今日又在朝堂之上弹劾我!’
唐湉回头看到那紫衣服的男人满脸狰狞怒火,那张本来俊美的面容扭曲着,生生破坏了那份美感。
‘他以为手里有兵权就能跟我作对?还以为是当年他得势的时候?’
‘迟早要叫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紫衣男人阴森森的说着,顺手又抬手一个茶杯。
坐在他右手边的男人淡定多了,好脾气的劝他:‘义弟又何必生气?这秦肃仗着祖上有军功,眼高于顶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早晚要完。’
‘凭你我二人的本事,还怕他不成?’
‘哼!’紫衣男人冷哼一声,又道:‘这个老顽固还以为陛下对他如从前那般信任呢!不知死活!’
‘殊不知,陛下早有要除掉秦家的心思,只是苦于找不到由头罢了。’
‘自古功高震主,兔死狗烹,他以为逃得掉?’
‘此次远征,我定要叫他们——有去无回。’
唐湉看着他眼里的狠毒,顿时觉得后背生寒。
从床上惊醒坐起,唐湉抬手擦了擦头上的虚汗,身体还虚弱着,他有些口干舌燥,便掀开被子下地找口水喝,拖着疲惫疲软的身体在屋里转了一圈。
这屋子比他还在还贷的四十平一居室大多了,唐湉摸索了一圈都没找到水壶在哪,转头却无意间瞥到了屋内角落里一扇等身高的巨大铜镜。
他好奇的走了过去,从清晰光亮的铜镜里看到了镜子里一个陌生的男人。
和唐湉的娃娃脸截然不同,镜子里的男人可以算得上成熟俊美,皮肤苍白长发如云,凤眼朱唇长眉深目,只是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些精明算计的感觉,虽然好看,却总觉得不像个好东西。
唐湉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人,再次确认这绝不是他的脸。
而更让他恐惧的是,这张脸和刚才梦中看到的那个紫衣男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