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没睡,受伤这事儿,他再熟悉不过了,很多伤都这样,白天不算很疼,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就开始折腾了,就好比现在,真的说不上很重的皮肉伤而已,后背就有些部分按照脉搏跳动的频率,一动一动的疼……
趴着的少年是真无聊的掉个头,因为他的英勇表现,那个换票员,拿了舱室靠门口的四张铺位给他们,这里的空气是最好的,虽然他这边风要大一些,不过也不怎么在意。
看看对面已经熟睡微微有点打鼾的蒋天放,陆文龙尝试着趴得更平稳一些,拉开一点毯子,让清冷的江风似乎可以削减一下背部的疼痛。
效果还是一般,他就这么一直趴着,都没能入睡,就只有起身来,套上鞋子,慢慢走到船尾,这里有片不小的空地,毕竟白天航行的时候需要扔钢缆,现在船还在动,待会儿才是今夜的最后一个港口,冬季一般不连夜航行,因为枯水季节,暗礁多。
脱了外套挂在旁边一人高的缆绳桩上,陆文龙慢慢的摆个熊势,静静熟练的进入到那片空灵的状态中去……
只是没等他把熊势练完,一束强强的探照灯光就扫射过去,惊醒了他,靠岸了……
有两个水手叼着烟卷戴着大手套过来……
陆文龙只好停止,取下自己的衣服,感觉好像没那么疼,就回了舱室。
却又是浑没注意到,刚才那个一人来高的缆绳桩背后的阴影里,那个打牌的老头子就缩在里面,轻轻的哼笑:“五禽戏?现在还有小崽子练这玩意儿?”
水手的呵斥马上就过来了:“散席!什么时候能跑到作业甲板上来!赶紧的,进去里面!”
老头子跳起来,用完全不应该这个年纪的敏捷,点头哈腰笑嘻嘻的认错,卷起自己的苇席,也离开尾部。
只是一过来,就被吓一跳!
陆文龙是被气得笑的。
他之前真没说错,临到靠岸的这个时间段,才是小偷最多的时候……
江轮是个比较特殊的交通工具,小偷作案以后,是没有地方逃的,所以有经验的窃贼都是先选好目标,再等要靠岸前十来分钟,集中动手,然后就赶紧下船,逃之夭夭!
陆文龙一过来就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靠在他们的舱室门口旁边,几乎不用经过脑海里面过滤,陆文龙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好东西,因为他的动作太牵强太做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