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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在家已经吃过饭,陆文龙也点点头,随手把车钥匙递出去:“哪位弟兄来开车?”

原本坐在周围桌边的几个三四十岁的汉子中立刻有人接过去,顺着陆文龙指的方向,把那辆其实也不过两三万块钱的旧面包车开过来,陆文龙注意到刚才他们都是步行过来的,有一个还骑的三轮车!

蜀都人是真不太讲究这些。

就连喝酒的地方,也是就在路边找了个冷啖杯(大排档),卤兔头,鸭脖子之类的摆上十几盘,坐在同样是竹椅子中打开一瓶瓶啤酒开始豪饮。

陆文龙这时候才借着喝酒,把张庆楠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不关我的事,只是渝庆同道,过路帮忙,三爷能帮我拿个言论我转头交差,就算是帮了大忙!”

唐三爷却手中拿个盐水鸭头,看自己的一位弟兄,那个四十来岁的干瘦男人正在吃豆腐干呢,还给噎了一下才回应:“常三嘛!他们在渝庆丢了八十万,这件事早就闹翻了的,恨得很,早就嚷嚷着要把场子找回来,说是连本带利起码要收两百万才算是面子里子都足够了。”

陆文龙就做个骇然的鬼脸:“高利贷有这么狠?”虽然惊骇,这个表情却足见轻松。

让唐三爷哈哈哈的笑起来:“所以都不喜欢跟高利贷的打交道!”

第六百四十一章 扎场子

蜀都的道上架构和渝庆有很大的区别。

整个蜀都省都是一个相对跟外界比较封闭的地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嘛,自古以来这里的一切都是自成体系的,加上蜀都平原那丰沃的土地,纵然在国家最危难的时候,也能保持比较舒适的生活环境,所以只要不内乱,这里一直都很富足。

作为一省之冠的蜀都,下面有众多包括渝庆这样的大中型城市,都是人口众多的二级城市,又蜘蛛网一般的张开许多县份到乡镇,编织出一张类似金字塔尖一样的网,所以蜀都的任何东西包括道上的弟兄都是具有丰厚的群众基础的,然后又因为国家对社团集社的严格管控,在蜀都城市区比较严格,所以蜀都周边的县市才是最发达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个袍哥总舵也建立在蜀都附近的一个县里的原因,无论哪个朝代都不愿意这样的民间组织过于喧宾夺主。

而渝庆就不行,虽然袍哥是从这里的大江大河发展起来,作为一个山区城市,渝庆没有这样众多的周边城市,打个比方,渝庆就好像一坡长梯,上面到下面的乡镇都没有多大的放射性,而蜀都就好像天坛那样的四面八方梯,周边有无数的拱卫。

所以蜀都的道上就显而易见的呈现出纷乱复杂的局面,没有谁敢说能一统天下,所以说陆文龙在那个总舵看见的才会有那么多的舵爷,唐三爷显然也就是在城南这一片比较吃得开。

可但凡舵爷或者说带头大哥,都有一个共同的习性,无论真心与否,都得爱揽事,也就是人们常听见那句:“这件事儿!包在我身上!”

就和陆文龙听到张庆楠的帮个忙也会先答应再问是怎么回事一样,唐三爷的反应如出一辙:“不就是摆个和合酒么,我俩只负责穿针拉线,剩的事情是他们自己谈的,要砍要杀都跟我们无关,对吧,还是会卖我这个面子的!”吃了卤兔子头的手油腻腻的就在自己胸口上拍了几巴掌,让汤灿清看见了,心有余悸的赶紧拉了两张餐巾纸塞陆文龙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