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久,能到家?”
砚柳生强忍内心的挣扎,回答道:“半个月。”
王耳“哦”了一声。
接下来两人一阵沉默,其实在很多时候砚柳生很想挽留他,能不能不要走,至少别在他最难过的时候离开。
可是他不敢。
那天晚上王耳能留下来陪他,他不知道有多高兴,甚至产生了错觉,也许他对他是有好感的成分在里头的。
遗憾的是海伦的音频打碎了他的美梦,原来他愿意留下来安慰他仅仅只是因为对海伦临终前的善意。
仅此而已。
他们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
不管他多么努力,对方永远都不会再近一步。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回应就是没有回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在某一瞬间,砚柳生感到万念俱灰,绷在心里的那根弦忽然之间就断了。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失去亲人,每天都在死人堆里奋战,感情受挫,对自己产生怀疑……可是生活还要继续啊,他背负的任务还有很多很多,不能像普通人那样说放就放。
克制是个好习惯,他从小就养成的,运用起来轻车驾熟。
稍后货物卸载完成,飞船可以离开了,在王耳上货梯的那一刻,砚柳生忽然喊道:“王耳。”
王耳回头看他,“???”
喉头滚动,砚柳生冲他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