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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红意眉头一皱,明显对老爹的说法很是不满。韦泽笑道:“后宫干政的确不好,不过红意肯定有自己的政治理念,有自己的政治立场。大家都是说话讨论,不能不让她说话。”

祁红意其实根本不怕她老爹,此时又有自家丈夫如此撑腰,她带着撒娇的表情笑嘻嘻的看着自家老爹,然后挪动了凳子,紧靠着韦泽坐。

祁玉昌被弄得没办法,只能笑道:“这真的是夫唱妇随啊!韦泽,你不要把红意惯坏了。”

韦泽笑了两声,却收起了笑容,“其实红意说得对,现在我最为难的其实不是要怎么干掉那帮现在有钱有势的人,因为只要我理念中的政治和生产水平真的提高了一个程度,他们旧有的生活方式绝对会被粉碎。不是我故意粉碎,世道一变,他们的那套东西就不管用了。我现在为难的是,我如果直接在檄文里面写的清楚,他们会认为自己没了前途,就一定要和我死战到底。”

祁玉昌此时已经明白了韦泽为何要用《论语·尧曰》里面的话,那段话的意思是,不经教化便对违法的人实施以杀戮,那叫做虐;不加训练引导便要求办事的人一定成功,那叫做暴;前期不加监督而在限期接近时候强行督办,那叫做贼;同样是给人财物,却出手吝啬,叫做小气。

韦泽所说的很多理论祁玉昌其实没能理解,但是韦泽谈论的眼前的问题他是明白了。韦泽担心的是,他现在还是没办法引领着人一起向前,一起致富。所以韦泽怕损害太多人的既得利益,导致了韦泽口中的“不干活”的人全面反扑。

祁玉昌笑道:“事分轻重缓急,韦泽你现在只怕是想错了。你想的太多,干的也很多,却什么都没说。眼下广州等的就是你开口说出你的想法。而不是现在埋下头一个劲的办事。韦泽,你当下杀得满清人头滚滚,你在安徽也好,江南也好,早早的就吆喝了太多次你要反清。可广东这边不知道啊。他们看到的就是你手持钢刀砍了无数脑袋,为什么砍,以什么标准砍,谁可以砍,谁可以不砍,到底砍到什么时候为止。人家不知道啊!你光想着你现在诸多理想抱负,但是广东地方上的人想的是,韦大王杀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你说是不是?”

“呃……是啊!我明天就先写个最简单的檄文出来!”韦泽答道。

见韦泽终于从自己的想法里面解脱出来,祁玉昌才开始说自己此次拜访韦泽的真正目的,“韦泽,我觉得你的都督府里面没有文人,这个不行。方才听你所说的东西,我有点明白为何你不愿信文人。不过史书上讲御下之道,你若是只亲近你那些旧部,却不是御下的好办法。在此事上,哪怕是文人不让你高兴,不让你满意,你却必须得用他们才行!此事我还是望你好好想想。”

韦泽一来是困了,二来也觉得自己的确需要政治人才,他点点头,“多谢岳父大人了!”

第36章 清洗(十)

1855年7月1日,洪秀全拿着一份告示满脸阴冷的读着。这是韦泽通告整个两广的公告。公告的开头非常明确的写着,韦泽的光复都督府以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为己任,所以一度与反清为首要目的的太拼天国有过“合作”。太平天国的天王洪秀全无道,不仅装设弄鬼,更是为了权力兄弟相残。按照洪秀全的那套说辞,东王杨秀清、天王洪秀全乃是兄弟,现在却是兄弟相残,这完全戳穿了洪秀全的宗教谎言。

韦泽在公告中强烈声明,他和光复都督府的众人从造反开始,就不信什么外国传来的那套宗教体系,从开始造反时就秉持了恢复中华的理念,这个态度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变化。为了维护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纯洁性,韦泽毅然决然的与洪秀全一刀两断。从此,太平天国搞他的天国,韦泽继续搞韦泽的恢复中华。两边分道扬镳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看完这些之后,洪秀全啪的把告示拍在桌子上,愤怒的站起身来。他站起身后在宫殿里面来回走动,嘴里诅咒着韦泽一定会遭到天谴,死后下地狱。侍立在旁边的女官们一个个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盛怒的天王洪秀全。

哪怕是韦泽指着洪秀全破口大骂都不会让洪秀全如此愤怒,让洪秀全无比愤怒的是韦泽的这篇公告中用“装神弄鬼”四个字彻底否定了洪秀全的那套神权体系。有了这套神权体系的支撑,洪秀全就是至高无上的天王。没有了这套神权体系的支撑,洪秀全还有个天王的头衔,却被完全降格为一个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凡人。这才是洪秀全绝对无法忍耐的事情。

如同被彻底激怒的野兽般来回徘徊着,洪秀全突然看到了桌上放着的另外一份刚草拟好的诏书,他立刻扑上去把诏书抓起来狠狠摔在地上,还不解气的用力在诏书上猛踹。黄缎子制成的诏书颇为结实,不管洪秀全如何践踏都没有损坏的痕迹。洪秀全实在是不解气,他喝道:“把这东西拿出去烧了!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