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先生,现在投资不动产的最好方向莫过于牧场。东海岸的饲料粮价格高企,伊利运河附近的农场很大一部分都是从西部运饲料粮进来。战争进行到当下的局面,从西部来的饲料粮全面中断,大批的牧场主们最初靠杀牲口,向罐头厂卖肉维持。可牲口这样一个劲的杀,总是有杀尽的一天……”
“……种粮食的农民日子也不好过,战争到现在还算好,如果之后的仗再一路败退,各州都要组建自己的部队,那时候他们一定要向农民大肆征粮……”
“……当下的局面还能维持,主要是芝加哥没被中国人夺走。一旦出现那样的消息,整个局面都会大变……”
“……瑞安先生,我希望您能够投资到我这里,请相信我,按照分红模式,我一定可以给您带来百分之一千的利润。如果您的老板真的期待通过这场战争成为大地主,我也可以让他用之前十分之一甚至更低的价格拿到土地……”
“……瑞安先生!您相信联邦政府或者州政府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会尊重法律和地契么?您真的相信么?我认识一些非常有门路和手段的律师,如果您并没有立刻营运那些土地的打算,那么我可以介绍他给您认识。那个律师可以保证您的土地在战后不会受到损失……”
最初的那么一段话让凯文·瑞安有些怀疑面前这位脸色发红的青年到底是个交易员,还是个很有眼光的特殊人士。后面的几段话更让凯文·瑞安感觉不爽。虽然凯文·瑞安并不喜欢美国,也不喜欢盎格鲁撒克逊人为主体的国家。然而国难当头的时候不考虑国家的兴衰,反倒处心积虑的想利用这个时机大捞特捞,这价值取向与凯文·瑞安的道德大相径庭。
不过转念一想,凯文·瑞安也逐渐释然了。特别工作队的任务就是把那些在未来一文不值的美元绿纸换成有些价值的资产。在这个过程中,这些人不用主动犯险,只需要尽可能得到一些情报就行。在这样的局面下,他利用这些银行业人士多捞些钱也无伤大雅。
于是在交易员的介绍下,凯文·瑞安和不少其他的交易员与律师见了面。律师们普遍表示了对美国政府在战争期间操守的质疑。
“先生,战争打的就是钱,而联邦政府最大的功业就是创造了一套向美国人民横征暴敛的体系。”那位名叫黑根的律师看来有些喝过头,他当着好几位有些身份的律师发表对联邦政府的猛烈抨击。
令瑞安有些意外的是,那帮律师们不仅没有反对或者表现出置身事外的迹象,啜饮着美酒的律师们反倒大为赞同,有一位甚至大笑道:“哈哈!难道州政府就比联邦政府更好么?”
瑞安在中国的国界内生活了好些年,他的少年与青年时代都在那里渡过。只要在中国生活过,最大的感受就是中央政府貌似对收税的兴趣非常非常低。特别是那帮种地的农民,不管是中国人、爱尔兰人、印第安人或者其他什么人,这帮人是不纳税的。
这帮喝着价格不菲的黑麦威士忌的交易员和律师们能被瑞安所忍耐,很大原因就是这帮人提出了让瑞安不得不认同的理由。他现在若是购买大量的不动产,很大可能会被美国联邦政府与州政府给夺走。
“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么?”瑞安问。
“两条路,要么你完全不被政府注意到,要么政府认同你的行为。只要你还坚持大规模收购,就只有这两条路可走。”看来律师们暂时满足于美酒带来的沉醉感,对问题的解释也没有了那种故作高深的模样。
这种解释当然没办法让凯文·瑞安感到满意,不过他也只能暂时接受这样的解释。会议散了之后,凯文·瑞安写了一份总结报告,并且把报告与那帮交易员以及律师的建议文件总结起来交给了接待人员。
接待人员们基本都有欧洲银行和企业的身份,在安全的办公室中把这些文件整理归纳之后,总结的文件送上前往欧洲的船只。这些文件基本都是以荷兰为目标,荷兰的农产品交易中心里称霸欧洲的拳头产品就是苜蓿,欧洲苜蓿干草定价权就在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