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明伸出手摸了摸魏长宁的脸蛋,看着她纯净面颊染了两块黑色墨迹,不由地轻笑出声。
他没有出声提醒,只是倚在书案边,怀里头搂着魏长宁。当他低下头看着魏长宁的时候,心里突然在想。
一生如果都如此,那该多好。
人间乐事,不过如此罢了。
怀里头的小姑娘在轻轻勾着他的腰带,李承明抓住她作乱的手,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声音低哑。
“现在不行。”李承明眸子深得仿佛能滴下墨水来,
美人在怀,如何心中不乱?
魏长宁轻笑一声,一把抽出他的腰带,面带挑衅。
“不行的话那你为什么腰带系那么松”
魏长宁从李承明怀里头跳出来,她笑容一如当初明媚,“李承明,你怎么和我初见你的时候一模一样,惯会使欲擒故纵那一套。”
屋外大雪堆满庭院,魏长宁今日兴致好,又看李承明没有多加阻拦便一溜烟地跑到了外头堆雪人。
推开窗户,却见孟阿绥和清酒早已堆好了两个大雪人,魏长宁见这光秃秃的雪人,当即毫不客气地折了两朵梅花枝条稍作装点。
“也只有长宁姐姐敢折这里的梅花了。”
孟阿绥今年还是一身红衣鸭毛装扮,她仿佛永远长不大似的,一张娃娃脸总是映满天真笑容。
只是魏长宁心中最是清楚不过,他们都在长大,即便是不谙世事的孟阿绥,过了年也便要十八了,再如何舍不得,定国公还是为她挑好了夫婿。
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即将要嫁为人妇了,时间就是这么快,一晃眼,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未曾变过。
“外头天寒,你余毒未解,还是不要出来受寒了。”
虎皮大氅盖了魏长宁满头,孟阿绥和清酒相视一笑,然后这小丫头便毫不客气地奚落着李承明,仿佛是要报复前几日的梅花之仇一般。
“管家婆又出来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澄明公子何时这般唠叨了?”
“听说孟小姐月余后也要成亲,这个中滋味孟小姐日后自然都会明白了。”
李承明牵着魏长宁的手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孟阿绥,偏偏他每次这轻飘飘的回击都能让孟阿绥气个半死。
孟阿绥冷哼一声,她向来是说不过李承明这种读书人的。既然说不过他,那她去抢长宁姐姐不就行了?
小丫头直接蹿道魏长宁身边,然后像小狗一般拱到魏长宁怀里头,神情还有些不舍。
“长宁姐姐,今晚是阿绥陪你过的最后一个除夕了。”
魏长宁勾了勾她的鼻子,揶揄道:“是是是,我们阿绥以后就是别家的小娘子了。”
孟阿绥被她说的小脸通红,最后受不住拉着清酒一股脑地跑开了,
李承明站在原地,伸手掸去落在魏长宁肩头的雪。
他低下头,岂知魏长宁趁着这个功夫竟然抓了一把雪塞进他的脖颈里。
“承明肌肤胜雪,配上这白雪更是美不胜收。”
魏长宁一把攀上李承明的身子,她蹬了蹬自己的双腿,然后指着自己的鞋袜道:“李承明,我的鞋袜湿掉了。”
才走了几步路,怎么就可能沾湿了鞋袜?
李承明轻轻笑了笑,没有戳穿她的小把戏。他就这么背着她,走在雪莹梅花的除夕之夜,迎来他们期盼已久的团聚。
魏长宁轻轻靠在李承明的背上,慢慢地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的韵律。
还好他还在,幸好还是他。
他们都没有说话,却也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他们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