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侯和赵氏的压力下,范氏不得不做出让步,但据说范吉射已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因为这还是两年多前范氏世子溺水而亡的地方,每年冬月范氏都会在此祭祀亡子,现如今却被仇人赵氏夺走……
“棘津到了!”
刚过正午,一座小邑出现在眼前。在棘津登岸补充水、食的时候,令狐博还上去转了转。
在换了主人后,一切都开始重新建设,赵鞅似乎是打算将此地打造成扼住大河咽喉的壁垒,一大批兵卒和工匠、劳役来到这里修建城邑。但因为刚刚起步,它狭小得跟令狐博在安邑外的庄园差不多,简陋的夯土墙垣环绕着高大的烽燧,再往外,似乎还打算修筑一道石头墙。
两岸的里聚边,渔船正在晒捕获的鱼儿,还有庶民划着单体舟想向经过的商船推销用盐腌制的鱼干,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腥咸味道。
闻着这股味儿,令狐博又开始思索赵无恤的购盐之策了,这次货殖之争,西鲁不再缺盐,却扼死了午道,济水,濮水三条齐人赖以贸易的生命线,齐国恐怕是要输了?
但他也听说,齐国前些日子开通了从郑、卫直航高唐的大河航线,商贾航行络绎不绝,如此看来,胜负尚未可知啊!
想到自己可以去西鲁见证这场没有刀剑甲兵,只有盐瓷车船的大战,令狐博顿时打起了精神。
回到码头时,十余个码头边停泊着新到的船只,共计十余艘,而魏氏运盐的货船则被勒令挪到了边上。
“是什么人,居然能叫魏氏商船让位!”
令狐博有些恼怒,但过去一看,却一下子愣住了。
新来的几艘船中,前几艘不过是常见的舫船,但接下来却不一般:最大的一艘船长九丈,船身修长,被涂成了棕色,其首尾高翘,上置有甲板。甲板下面的船舱内有让桨手划桨的桨位,甲板上有服色各异,手持弓箭,短戟,绳钩的众人。(见水陆攻战图)
尤其醒目的是,船首上悬挂一面黑色旗帜,中央绣了一个白色骷髅头,还有两根骸骨在其下交叉,颇为奇特……
令狐博凛然,周围的商贾也在悄悄议论:“这并非载客载货的,而是战船啊!”
按照规格,船长九丈六尺,属于“中翼”级别,能容六十人。中翼分为上下两层:下层容纳击楫行船的划手;上层是船内进行战斗的兵卒。它船型瘦长,桨手多,依靠桨的力量前进,速度很快。
这艘“中翼”级别的战船是船队的核心,旁边还有数艘似乎是渔船改造的单层轻舟、扁舟护卫,同样不载货物,上面站着手持弓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