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要真是混得这么好,怎么会跑东南亚来?她来这里干什么,有说起过么?”
庞雨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但茱莉却只是无奈摇摇头:
“倒是有问过,不过只要一说起这方面她就眼泪汪汪的哭鼻子,我们也就不好多问了。”
这招对女人也有用么?庞雨哭笑不得,但看茱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也不好多说。
“那么……她平时信奉新教还是天主教,你能看出来么?”
庞雨又问了一个问题,宗教信仰对于十七世纪的西方人就相当于文革时期中国人的“成份”,黑五类还是红小兵,一眼就能划分出阵营来。
然而茱莉却还是摇头:
“抱歉啊,我不信教的,对这方面一点都不了解……反正她平时开口闭口都是‘上帝’,也听不出什么特别的。”
刚刚说到这儿,忽听后面有动静,却是那位安娜公主睁开眼睛,指着他们大声叫道:“lo dio sa che sa tendete fare!”
庞雨愕然,这回却是茱莉苦笑了一下:
“意大利语:上帝知道你们想做什么——瞧,还是上帝,这个时代的人可真虔诚。”
“她心中还是害怕呀……”
自从被俘登陆以来,这位安娜小姐似乎总是保持着非常沉静以及温和的态度,脸上也总是挂着那种淡淡的,自信的笑容,对于基地中各类活动都是踊跃参与,仿佛从不知害怕为何物。这对于一个出生于1605年,今年不过刚刚二十五岁的少女来说,实在是非常的不容易了。
然而今天,当她喝醉以后,那句“此间乐,不思蜀”的中文,却终究让人看到了她心中的畏惧,也许正是因为和蜀后主刘禅有着差不多相似的遭遇,才让她专门记住了这六个挺拗口的中文字吧,而刚才这一句母语呐喊,更是清晰表明了她在害怕什么……
——只有上帝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对于未知的恐惧往往是最令人害怕的。
“我想,也许我们应该抽空和她好好谈一谈了,大家开诚布公……我们无意伤害她,至少这一点应该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