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楼小倩彻底放下心来,迟疑道:
「陆郎,这血浮屠不能像魔童那般收服?」
「不一样!」
陆沉摇头,解释道:
「魔童奉我为主,这血浮屠却奉我为母,又尊【八臂浮屠】为父,我虽能略微指使对方,可真正让其言听计从的,却是八臂浮屠,没见他居然劝我投奔劳什子佛国?而且,这家伙是八臂浮屠的一条断臂,所言是真是假尚未可知,留在身边终究不安稳,打发离开才好。」
「哦。」
楼小倩觉得在理,又问道:
「那尸傀的事又怎么说?」
「我且看看。」
陆沉手捏法诀,迅速施展出道术【三寸人间】,左手摊开,四方灵气纷纷涌来,掌心明灭不定,一副画面显现而出。
这是一处阴森的地穴。
烂肉铺地。
黑血淋墙。
其内空间不大,仅有一处由寸寸白骨围成的囚牢,有两个封死的黑瓮就摆在正中,还被囚牢所困,楼小倩歪了歪琼首,诧异道:
「尸鱼和尸虫它们两个在里面?」
「对!」
陆沉点头,嘀咕道:
「看来是被识破了。」
「刷!」
说着,掌心法力汹涌,两个黑瓮从画面中一点点具现出来,他将黑瓮抛在城头,随手散去了道术。
【名称】:物品
【信息】:三阶尸瓮
陆沉上前,凝出剑芒,轻轻一搅便打开了封口。
「哐当~~」
「哐当~~」
只见两个尸瓮剧烈摇晃,随着一股灰白色尸气喷涌,两道身影从尸瓮中脱困而出,赫然正是尸鱼和尸虫,只可惜,原本还是狰狞凶恶的【飞天银甲尸】,如今却仅剩两颗头颅,脖颈以下的部分彻底消失了。
不仅如此,脸上的血肉像是被利器生生剔除一般,看起来好不凄惨。
「哇哇哇~~」
「观主,你老人家可算出手了!」
「我们兄弟好惨啊~~」
两尸愣了一阵,望见陆沉顿时嚎啕大哭起来,陆沉眉头微皱,冷声道:
「够了!」
「」
两尸连忙收声,缩头缩脑落在尸瓮上,它们看似伤的极重,却未有性命之忧,身躯没了可以重换,血肉没了还能再生,而且,它们可是尸体,身体其实是无知觉的,看似凄惨,实则只是寻常。
「说说吧,让你们打探金甲尸王的事情怎样了?」
「是!」
尸鱼应声,嘴巴一开一合,干巴巴解释道:
「回观主,小的进了尸巢后,以观主所言孽水龙潭为借口,果然未让尸王生疑,暗中一番打探,终于获悉了尸王的真实目的,原来尸王是【不死旱魃】所生,此次离巢便是为了祭祀对方,打算以百万生民为代价,迎回被清虚道君流放的尸王尊母。」
「不死旱魃所生!」
「祭祀!」
「百万生民!」
陆沉和楼小倩对视一眼,脸色均是微变,他又问道:
「那金甲尸王先前为何出尸巢?」
「是担心祭祀时会被清虚道君所阻,尸王这才东行,以便提前与对方打好招呼,据说清虚道君已然默许此事,不会再干涉尸王的行动。」
「原来如此。」
陆沉恍然,怪不得前几日那场大战,双方是以「不分胜
负」收场,看来双方仅是切磋,并未下狠手,而且,清虚道君流放不死旱魃在前,被尸王咬断小臂在后,如此一来,双方的恩怨怕也两清了。
「浩瀚劫将至,连堂堂道君都选择明哲保身啊!」
陆沉感慨一声,神色唏嘘,楼小倩也随之感叹道:
「百万生民,何其无辜!」
陆沉又问道:「既如此,你们因何被擒?」
「观主有所不知,拜尸教中有一长老,姓左名玺,极为狡诈,我们兄弟正打算偷偷离开,此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拦住了去路,尸虫脑子笨,对方只是随口几句,尸虫就被绕的晕头转向,一个不慎,露了根底。」
「也算你们倒霉。」
陆沉了然,这左玺多半是那位会推演神通,被他收拾过一顿的拜尸教真人,两尸一旦被其抓到马脚,自是难逃,当下又问道:
「你们可透露邺方城虚实?」
「」
两尸对视一眼,哭丧着脸道:
「观主饶命,姓左的严刑逼供,若是半点口风不透,我们兄弟必等不到观主施救,便被其所杀,泄露邺方城根底,实实是无可奈何,我们兄弟只说了邺方城的位置和城中百姓多寡,以及神女教的一些个信息。」
「说是仅有包括教主和两位护法在内的三位纵法仙师坐镇,关于观主的信息,小的是半点未透。」
「观主饶命啊~~」
尸鱼和尸虫诚惶诚恐,个个心惊胆颤,楼小倩扯了扯陆沉的衣袖,劝道:
「陆郎,它们虽有错,却罪不至死。」
「也是!」
陆沉从善如流,冷声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如此,就罚你们封坛百日,你等可信服?」
「服服~~」
「观主英明!」
两尸差点喜极而泣,连忙大拍马屁,极尽献媚。
「刷!」
陆沉大袖一展,瞬间将两尸扫进了尸瓮中,眉心玄光微闪,当即炼化,又用一股法力封住翁口,挥手将尸瓮收进了秘境,投入甘霖河,深埋在泥浆之下,再不见天日。
随后两日,邺方城百姓人心惶惶,在神女教教众的有心引导下,多少知道了大狨蛮夷南侵和尸潮将临的噩耗。
只是大多数还仅是将信将疑,尚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