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治好他。”不容置喙的命令。

“是。”

徐太医诊断之后退出去熬药,李宁他们守在房外,只余赵亦泽与躺在床上昏迷着的沈离淮独处。

听徐太医说手动降温可能对怀有些作用,他便不厌其烦地亲手更换沈离淮额上用于降温的毛巾。

在换毛巾的间隙,他就坐在床沿用手指一寸寸地描绘着床上人脸的轮廓,每一处突起,每一弯弧度。

感觉……很真实,触感与自己脸部的皮肤相差无几,或许要比自己的更柔软光滑一些。

他在想,此时怀闭上眼后,这张脸,有哪处是与怀原本的相貌是相似的,在他思考的过程中,床上的人眉头紧锁,眼睫不住地颤抖,像是蝴蝶被捕后慌乱挣扎着翻飞的蝶翼,眼皮底下的眼珠也在不安地转动着,泪水无声地从她的脸上滑落,映衬着她白皙的肤色,似暴雨凌虐后可怜兮兮滴着水的白色海棠花,她用力地咬着自己苍白的唇肉,几欲溢血。

看他这副脆弱不安的表情,像是被什么魇住了,怀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亦泽食指横向抵着他洁白的齿,防止他继续伤害自己,一只手轻轻拭去他温热的泪水,尝试着安抚他,但那大滴大滴的液体却像是在他的心上烫了一个个小洞,让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他丝毫没感觉到那只被咬着的手上传来的疼痛。

“没事的怀,我在这,你不会受到伤害的,没事的……”

在赵亦泽温柔耐心的安抚下,沈离淮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像是又陷入了沉睡,过了一会儿,见怀没有再次被魇住的迹象,他才停下了抚摸他发顶的手,帮他掖好被角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