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巧了,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让自己帮你拿着手炉,结果手炉都凉了,还是在她手中。
见赵亦泽未再有其他吩咐,沈离淮便将温暖的小手炉抱入怀中,安静地站在一旁。
这屋内炭火本就烧得足,加上她手上的那个不断向她传输热量的小手炉,在这般舒适安静的环境中,她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她就说了,冬天就应该是这般温暖的吧,舒服极了……
她缩着脖子,几乎将大半张脸都埋进了宽大柔软的毛领,像是想要以领为枕,以裳为被,以飘散在空中的暖香为席,好好地睡上一觉。
她之前生活在边关时手上是有冻疮的,毕竟战争可不会因为是冬天就消失,在寒冬中握久了冷硬的刀剑,接触多了被凛冽寒风带来的柔软冰雪,手上便生出了冻疮,每个冬天都会复发。
复发时又涨又痛,若不去理会它吧,会更加严重,皲裂出血都是常事;理会吧,被冻伤的手在温暖处隐隐发烫还带着钻心的痒意,像是那涨地鼓鼓的紫红皮肤下装满了会喷火的小蚂蚁,它们在她的皮肉中钻来钻去地喷火,肆意妄为地嬉闹,那感觉颇为闹心。
但神奇的是在宫中的这个冬天,她手上的冻疮至今并未有复发的迹象,她想这可能跟她的手极少暴露在极冷的环境中有关吧。
长安的冬天还是蛮冷的,但自冬天到来后,赵亦泽就很少让她碰冰冷的墨碇了,说是近身伺候,实际上大多数都是让她抱着他的小手炉在一旁站着发呆,房间里的碳就跟不花钱一样烧得特别足。
她这也算尝到了当暖室中的花朵是个什么滋味了,但她不怎么喜欢,因为太舒适了,舒适到她骨头都软了。
做人不能太舒适的,得有适当的危机感,活得太舒适只会变成别人当做储备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