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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秋,你说,我可以不将这令牌交与赵亦庄吗?”

揽秋听见沈离淮的询问有些怔愣,根据她待在宫中伺候主儿这么多天,她知晓主儿不是优柔寡断之人。

她思索一会,没直接给出结论,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儿,是因为皇上吗?”

沈离淮只是盯着左手向下坠的寒冰刃,没说话。

揽秋几不可闻地叹了声,“若是主儿实在不想将令牌交与雇主,也可不给的……”但估计会有许多麻烦事接踵而来。

这句话揽秋没说,但沈离淮懂。

若是出尔反尔,且不说赵亦庄会不会找她们麻烦,一旦传出去,听风楼的名声也会被摸黑。

况且若是没有赵亦庄拖住赵亦泽的步伐,让他无暇来抓她们,她们怕是也不能安全逃脱,被抓住那可就不是仅用麻烦二字可以简单概括的。

所以她虽是这样问揽秋,但其实她心中早有决断。

她可是能在烈日下平举她那杆二十多斤的银枪稳稳当当扎一个时辰马步,被小物件压得手下垂那是从未有过的。

询问他人的意见有时候并不是真的想从他们那获得什么切实有效的解决方法,而是想让自己脑中的想法在询问过程中更加清晰。

沈离淮将好不容易穿上的繁复婚服一件件脱下,在换上单薄夜行衣那刻,她打了个寒颤。

她心中莫名升起恐慌,能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迅速从她手中溜走,无法挽留,像是她此时身上极速流失的热度。

沈离淮看着手上换下的极其精美的紫白婚服,有些怅然若失,她不太想就这么离开。

她细致地将婚服一件件折好,抚平,端正地置于尚有余温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