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腹开始是阵痛,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开始变得尖锐而绵长,像是有人手握尖刀在她腹腔中旋挖,角度刁钻地折磨着她,与之对比,连肩上的伤都变得不值一提。
还没片刻,沈离淮就已经被痛得满头冷汗,眼前发黑。
极度的疼痛让她头脑已经开始混沌,无法思考,手中看起来有条不紊的一挑一刺大多是没经过思考的肌肉记忆,虽能险险支撑,但源源不断围过来的蛮夷士兵让她的处境变得危险。
显而易见,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力竭。
齐彦盛远远就看见沈离淮那惨白如纸的脸色,也发现了她肩上那看上去颇为严重的伤。
能不严重吗?他以为是那伤让她身体虚弱成那样。
见蛮夷士兵杀了一批又有新一批涌上去,源源不断,车轮战似的想将沈离淮耗死,齐彦盛眉头紧皱,赶紧率一小队人马清空障碍,快速靠近死撑着的沈离淮。
40米,20米,10米……
齐彦盛越靠近,就越能看清沈离淮身上的伤口到底有多少,也越能亲眼看见蛮夷在她身上一添再添伤口。
他越看越是心焦,明明他们离得不远,但他们之间硬是隔了这么多人,他只能站在不远不近处,眼睁睁看着她本就遍布伤口的身上被人割上一道又一道。
齐彦盛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无力感,拼了命地越过人潮向沈离淮靠近,最后竟是连防御都放弃了,任由他们在他不致命处留下血痕。
他只是一味地向前杀,带着挡路者死的戾气硬生生单枪匹马开出了条通向沈离淮的血路。
他害怕那些蛮夷下一刀就会落在她的心脏抑或是腹部,他害怕她会就这么永远离开,他害怕……
他这辈子从未有过这么多的担忧害怕。
澎湃的情绪从心脏流向四肢百骸,让齐彦盛拿剑的手都抑制不住地颤抖。
最终他还是赶在地狱来临之前,亲手关上了那扇沉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