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将军这种随性的人玩得跟手足似的齐副将,自然也不是什么古板庄肃的性子。
他平常是意气风发,张扬血性的少年将领,在将军面前又是难得的生动。
齐副将幼时不知被将军撺掇着做过多少出格调皮之事,古板严厉的齐父哪能看得惯,抄起棍子就是一顿打,齐府乳母没少来他这求治疗外伤之药。
他还从未见过他这般严肃认真的表情,眉一压,唇紧抿,倒是同他那端肃的父亲像了七八分。
见他这么担忧将军,李军医心中郁气稍稍减了些。
齐彦盛深深地看着沈离淮,像是想要将她刻在脑子里,他害怕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沈离淮看出了他眼中浓重的悲伤与无助,活像个下雨天被父母丢弃在路边的小孩。
心中有些难受,她看不得齐彦盛这副模样。
她扯了扯惨白的唇,挤出一个同平常无二的痞笑,“本将军还没死呢,用不着这么早哀悼。”
齐彦盛表情僵硬地也跟着笑了笑,“是属下鲁莽了,属下在外面等您。”
这种情况下齐彦盛哪还笑得出来,不过是不想拂她的好意罢了,他居然还要个伤患来安慰自己,真是丢人。
李军医在齐彦盛出去之后才犹豫着开口,“将军,这孩子……”
“不是。”李军医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离淮否认了。
她又不是没看见方才李军医瞥齐彦盛的眼神。
不是齐副将的,那还能是哪个臭小子的?
不过李军医心知现在不是计较孩子父亲是哪个渣滓的时候,药还未熬好,他只能施针为将军缓解痛楚,暂时稳住胎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