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淮认真地回视他,“想。”
见她终于出声,赵亦泽眼中的黑墨浓郁厚重似要滴出来,“进宫同朕继续那场未完的婚礼,永世留于宫中,朕就帮你脱困,如何?”
永世。
二字他压低了嗓音,似气似哑,犹如蛊惑人心的鬼魅,暗藏勾人的诱惑。
赵亦泽的窃窃私语亲密得如同情人间的厮磨,可薄唇中吐出的却是桩无情的交易。
他那双鹰眸微敛,自上而下俯视着眼前跪着的人,眼中的轻视玩味显而易见,好像她只是个可以衡量价值的妓,只要他开出合适的价格,她就会将自己卖于他。
这时沈离淮的眼神才终于有了变化。
入宫成婚,她不用经过什么深思便大概知晓那意味着什么。
受困交权。
一旦她女子身份暴露,进宫为嫔为妃,燕关她便永远回不来了,没了她在燕关,赵亦泽忌惮的事很快便能迎刃而解,而她,余生怕是只能呆在那皇宫的几宫几殿之地,永世不得出。
永世……
偏偏这轻飘飘二字几要压断她的脊梁骨。
于她而言,若是这样活着,生不如死。
她现在无疑是从另一个困境钻入另一个困境了。
但写信唤他来,便该料想到最坏的情形。
沈离淮闭了闭眼,将某些情绪死死压下,纤长细密的睫微微颤动,牵扯得赵亦泽被炸得七零八碎的心隐隐刺痛。
但这新增的疼痛与他原有的疼痛相比太微不足道,赵亦泽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