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抱着断臂咬紧牙关强忍疼痛的赵全见状,也不顾断臂上的伤势了,猛然用另一只手指着那十几个跪地投降的旗兵,大骂道:“你们这帮没卵子的怂货,世上只有战死的满洲勇士,绝没有投降的八旗汉子!都给老子起来,都给老子起来,像个爷们一样,别他娘的跟个娘们似的,都起来啊!……”
奈何任赵全怎么怒骂,怎么喝斥,跪下的旗兵就是不肯起来,还有两个在后山捡回一条命的旗兵更是反过来大骂他赵全,骂他没有义气,若不是他把路堵了,弟兄们也不会叫太平军给抓了,气得赵全没了血色的脸一下变得铁青铁青。
“住嘴,都给我住嘴!”
周士相暴喝一声,一众旗兵顿时乖乖闭嘴,只留下赵全在那气鼓鼓的瞪着他们,恨不得吃了这帮人似的。
周士相强按下心头怒火,上下打量了一眼赵全,不无讥讽道:“你算什么满州勇士,你明明就是个汉人!”
闻言,赵全好像受了什么奇耻大辱般炸喝起来:“呸!我赵全蒙王爷抬爱,早就入了八旗,才不是什么汉人,老子是旗人,是旗人!”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不认祖宗了?”周士相不怒反笑,“可惜你就是入了八旗也是个三等汉八旗,在满州鞑子眼里,你还是个汉人!”
“老子是旗人,不是汉人!”赵全的脸涨得通红。
“好吧,本千户就当你是旗人,不过本千户就不信了,世上真的只有战死的满洲勇士,没有投降的八旗汉子吗?”
话音未落,周士相转身从陷阵营一名士兵手中拿过火铳,拔开火折子就朝火绳点去,但听“砰!”的一声巨响,赵全身子一顿,整个人向左侧倾斜倒下,却是被铳子结实打在他的右腿上。
周士相将火铳扔还给一边的士兵,看都不看在地上挣扎的赵全,只问那些被惊呆的还站着的旗兵:“你们跪不跪?”
这边铁毅又拿了一杆火铳递给周士相,周士相顺手接过。
一见那火铳指着自己,再看中铳的赵全惨状,一众旗兵哪里真不怕死,再也硬不起来,纷纷跪下,喊道:“降了,小的愿降,小的愿降!”
一个早在崇祯十二年就投了满州的旗兵却没有跪,他心里发毛,明朝已经完了,南明蹦哒不了几天,真要这么降了,恐怕日后免不了被大清兵所杀,可要是不降,眼前这明军将领就要杀人,这他娘的如何是好?!
犹豫再三,这旗兵却迟迟下不了决心,不过看到周士相有些不耐烦的将火铳口抬了抬专门瞄向自己后,他却是再也顾不得多想,猛的趴下不住磕头求饶:“小的愿降!小的愿降!”心下却是打着先保命再说,可不能真降了这帮不成气候的贼兵,日后无论如何也要寻机溜走。他却不知,左右那些同样跪在地上喊着愿降的旗兵多半都是和他一样的心思。
“早这样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