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下现成的管道,衙门就不能派人通一通,像这样哪行,好歹也是天子脚下啊。”
“通通?现在衙门的人可不是明朝那会懂的多,这下面的管道都堵了,想疏通干净可不是小事,上头那些老爷们谁肯干这事,又谁懂这事?……唉,说起来,要崇祯十七年京师大瘟,死了好几十万人那会起,北京城就从来没有干净过。”
“你们可知道,那满洲人啊早年在关外时,都是用小便洗脸的,就他们这德性进了咱汉人的花花江山,又能干净到哪?”(作者注:《鞑靼飘流记》有记,满人以小便洗脸,非杜撰。)
“那倒是,这京城最脏的就属那帮旗人住的地方了,反正我是打死也不去给他们打扫的。脏累不说,还老挨骂,那些旗人一个个眼睛长在天上,好像咱汉人天生就是给他们打骂的贱役。他娘的,这帮龟儿子拉出来的屎都比咱汉人的臭。”
“行了,都少说几句吧,赶紧把这积雪和牛马粪清掉,要不然上面老爷又要说咱们偷懒了。”
带班的工头见这帮人越说越不像话,出声制止了他们,一个个嘴上没个把门的,这种话能说,要不要命了?
工头发了话,一众卫工们自然不敢再说,一个个埋着头继续干活。
雪下的越来越大,北风呼啸,这人面对面都听不清对方说什么了。可就这鬼天气,五城兵马司的那帮人却在风雪中出现,吆喝将正清扫积雪的卫工和有急事出城的百姓们赶到一边。
一众卫工们正纳闷五城兵马司的这帮大爷吃错了什么药,大冷天的还跑出来值岗,却听远处皇城那边有蹄声传来,随后便见一大队骑兵护着几辆马车正赶过来。
“跪下,都跪下!”
五城兵马司的兵丁一边喝喊着,一边拿长矛去敲那些还傻站着的卫工们。
“军爷,这哪个王公大臣天寒地冻的还要出城啊?”有胆子大的闲汉就问了。
“问那么多干什么,闭嘴!”
兵马司的人可没什么好心情理会这闲汉,你说这皇上也真是的,大冷的天你不在宫中好好呆着抱着皇后娘娘温存,起什么性去什么西山啊。
沿着皇城一路过来都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在维持秩序,百姓、卫工和闲杂人等在皇帝车队经过时都已跪在地上。没有一个敢将头抬起来,在寒风肆虐下,人们的表情都是麻木的,偶尔有人忍不住抬头想看一眼,却马上就被一直盯着他们的兵马司的人狠狠教训。
皇帝的车驾就这么从皇城一路向着城门行去,所到之处皆是跪了一地的百姓。最终,皇帝的车驾出了城,直奔西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