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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清军大乱,到处突围狼奔,将不顾兵,兵不顾将后,于世忠大喜,也顾不得什么指挥了,把手头的兵全派出去追杀清军。结果,很快于世忠就发现他指挥不了部下了,因为清军大乱,明军也是大乱。

旅不知营在哪,营不知道卫在哪,卫也不知道队在哪,只最下面的那些伍长们还能收拢住手下的兵。

“乱,以乱打乱,哪里有清兵,就追向哪里!”

于世忠拍板下了此仗最后一个命令,然后派人将现在的战况和镇指挥所汇报,请求镇指挥所立即建立清军收容所,自己则亲自带着直属旅卫赶往石板桥。不论清军怎么个乱法,他们想要突围,必从南边的石桥过。只要守住石桥,清军就别想跑出去,等到天亮,这帮失去指挥的清军便是人数再多,又有什么用。

在“以乱打乱”的命令下,丙旅各自为战。黑夜之中,明军失去了统一指挥,四下追杀着清军,唯一能够识别双方身份的就是口音。一时间,到处都响着两广方言,常常一支明军追上一队清兵后,结果对方传来的却是广东话,要不是提前喊话,恐怕双方都能自家先杀上一场。

清兵也是狡猾,发现四周到处是大喊大叫的明军,他们便保持沉默,有明军追上他们问话的时候一言不吭,试图蒙弊对方。如此事情发生几次后,明军便对那些不说话的清军不再犹豫,追上去就是一顿砍杀。到了后来,清兵答话也不是,不答话也不是,只能把心一横,眼一闭往前跑。反正就是睁眼,他们也看不见。

同样的乱景也在甲旅和乙旅发生着,清军突然大崩溃,黑夜之中,李国安和胡明义也没办法有效指挥所部追击清军,于是索性一咬牙,也将手下失全派了出去,反正清军大乱,明军再乱总是追击者。

这仗,清军翻不了盘,大不了就是乱。可这乱,不正是明军所需要的么。

……

往东跑的全节半道上才想起东边是柳江,江上有明军水师,他这么带人跑过去不是自寻死路么,就是江上明军水师发现不了他们,等明军追上来,难不成他要跳江逃跑不成。于是全节心念转得极快,眼看着大军已乱救不得了,便带着手下的亲卫和紧紧跟着的千余汉军大营兵转向南边突围。

全节这会只一个希望,那就是明军没有彻底堵死南逃的路。上千清军行动,不被明军发现根本不可能。很快,就有一队队追击的明军咬上了全节所部。在南边负责堵截的明军也不断阻拦这支拼死要突围的清军。

一路不知挨了多少铅子,不知多少的人倒下,全节自己也险些被明军用长矛从马上捅下。几乎是靠着部下性命才保着自个往南边跑的全节,在黑夜之中竟是瞎猫碰死老鼠般成功穿过了宋家窝楼。

全节跑出了宋家窝楼,其余的清军没这么好运气了,他们士气跌落到极点,很多人再也忍受不住,在听到明军于夜色中响起的跪地投降者不杀的声音后,便纷纷跪地投降。

一些汉军不愿投降,又无处可跑,在明军的追杀下凶性大发,举着兵器嚎叫着向明军冲去,很快就再无声息。更多的清军趴伏在隐蔽处,或是躲藏进树林。明军举着火把搜山,清军甚至连打这些明军冷箭的勇气也没有,因为一旦明军发现他们,那些拿着鸟铳的明军就会对着林中乱轰,然后就开始四处放火。不想被活活打死或烧死,清军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藏得更隐秘些。

耿聚贤带人不管不顾的朝前冲,任由明军的铅子不断的从头上飞过,竟然还真让他冲了过去,不过跟着他只不到三百人。内务府包衣奴才出身的曹荣也是在这支队伍中,这会却是受了伤,胸口处叫明军的铅子打中,虽不致命,可伤口不断的渗血,让他也是咬牙。

好不容易从明军的封锁拦截逃出来的全节再次绝望了,眼前唯一能过河的石桥上面已是布满了明军。一根根火把插在桥上,将个石桥映得如同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