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才突然明白雪儿现在应该是怎样的心情,再遭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之后。
她已经对这里的一切绝望了,她能做的只是尽快切断一切联系。离开这个让她彻底失望的城市,雪儿从头到尾其实都没有做错过什么,错就错在选择把赌注压在我这个冷酷而绝情的男子身上。
曾几何时,我也曾经这么绝望过。几乎要放弃这里离开上海,而那时的雪儿纵然对我恨之入骨,却依然毫不吝啬的伸出援手拯救了我一把。避免我再压抑和失落中度过下半身。
今天当雪儿遭遇和我相同尴尬的时候,我却选择残忍的把她一脚踹开。恩将仇报,农夫和蛇这些词语用在我的身上一点都不过分。
亏欠了雪儿如此之多,我知道我用几辈子都无法偿还她的恩情。我宁愿我们没有相爱过,我宁愿雪儿不曾喜欢过我这个懦弱的人,这样至少我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而今一切都已经变得无可挽回,我的心随着雪儿的离去已经归于沉寂接近死亡般的沉寂,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力。
泪水只是廉价的自来水,在路人迥异的眼神中哗啦啦的滑落到走过的每一寸土地。
我没有选择去公司上班,以我目前的精神和状态根本没办法工作。我只是给梅姐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今天有事不能去上班。
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隔壁的小夫妻已经去上班,给我难得片刻的安宁,趟在床上的时候突然看到角落里摆放的吉他。
突然响起雪儿说过要给她弹奏一曲的,心里有些感触,随手将吉他拿在手里。轻轻的拨弄一下弦,颤抖的弦发出的是低沉的哀嚎,正如我此刻的心情一样,压抑而悲哀。
桌上摆放的是一直没送出去的项链,这本应该是属于雪儿的项链。雪儿带上它应该是多么的完美亮丽,而今它却只能被丢弃在角落里,似乎忘记了它一开始的使命。
“恩,上次你打算送我的项链什么时候能借我带一下么?我想拍个照留念。
现在我们都分开了,你肯定舍不得送我了,但接我留念一下应该可以吧?”雪儿清脆而可爱的话语依旧回荡在耳旁。
如果说被雪儿赶出来找不到工作的那段时间我的心情是跌入地狱的话,此刻的心情更是跌入地狱再往下18层。
心就像被涂上烈性酒精的尖刀扎刺般疼痛而灼热。没有空调的房间让我愈加寒冷,竟然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雪儿就这样离去,我们之间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告别,是我挥霍掉唯一能见到雪儿的机会。现在她怎么样了?是否病情会恶化?我是如此的懦弱竟然一点都不能替雪儿分担她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