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来了,由于当天隐晦听到叶钧的吐露,胡有财既而猜测到,难不成叶扬升真打算染指困扰江陵市多年的河坝问题?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胡有财不淡定了,胡家那位岁暮老人就一直叮嘱胡有财,千万别摊上这浑水,否则,就只能自求多福。

胡有财也听话,对于河坝问题,一直提醒自己,每年的洪涝,仅仅是天灾,而不是人祸。所以,尽管很嫉妒这里面潜藏的利益,但为了日后有更大的出路,胡有财压根不敢任性,更不敢染指这很可能不成功就得便成仁的猫腻。

可随着与叶钧关系的由浅入深,胡有财问过自己,倘若叶钧真打算为其父去撼一撼江陵市的河坝,他会不会也率性而为,陪着叶钧上刀山赴火海?

一直得不到答案的胡有财,每天展露在外的,只是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这很快引起杨婉的注意,细问之下,杨婉只跟胡有财说了一句话:“陪着小钧赌一把,输了,无非只是损失江陵这块地,以后还能翻身。反之,一味扮演冷眼旁观的过客,就等于失去走出江陵,笑傲全国的契机。看得出来,小钧志不在江陵,所以,我们当初才愿意不惜余力,顶着重重压力将那张资深会员卡给办下来。”

有了杨婉这句话,一直困扰胡有财的心结可谓迎刃而解,心意,无需多言,有时候想想,值得笑,值得喜悦,就是最适合自己的心意。若只是连累自己伤心为难、犹豫不决的念头,绝非心意,而是羁绊,是魔障。

下午,仅有一科英语,这对叶钧而言毫无难度。考试前,黄博钊的母亲来了一趟学校,无外乎是不太相信黄博钊与杨开的一面之词,但又担心是真的,只能亲自到学校求证。

当瞧见叶钧掏出五千块现金,黄博钊母亲大呼用不了这么多,从中抽出三千块后,就将协议书交给叶钧,同时长出一口气。看样子,这三千块确实是他们家的救命钱。

黄博钊很感激叶钧雪中送炭的行为,就差没跪下来给叶钧磕头,叶钧扬言如果再跟他这么生分,就不认黄博钊这个哥们。

一如既往的半小时交卷,叶钧离开学校后,就坐在车上细细打量着手头上这份协议。

从字迹上看,里面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文字陷阱,倘若想凭借这份协议书打官司,怕是城建局最起码能罗列十几种说法让法官判决诉讼无效。暗暗冷笑一声,看样子花了三千块搞到手的协议书当真屁用不值,不过叶钧还没傻到焚毁丢弃,只是随手放在车子里,打算晚上送到徐德楷手上。

“小钧,有没有空,咱们一起喝杯下午茶。”

电话响起,还在往家赶的叶钧忙将车停在路旁,接通电话后,立刻听出致电者是胡有财。

“行,财哥,什么地方?”

叶钧有些不可思议,显然没料到胡有财会在这节骨眼上找自己,若是地皮问题,不会大费周章要闹到喝茶的程度。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关于那天隐晦点出的浅暗示,叶钧经过一瞬间的思索,倘若胡有财无心恋战,不愿意搀和这件很可能连累他彻底丧失目前基业的赌博,兴许绝不会来电联系,更不会邀请他一同秉烛夜游。

但胡有财现在找上自己,叶钧不由联想到,难不成这位江陵市的财神爷当真愿意陪他一同风风火火胡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