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阳不清楚叶钧是动了怒,还是不以为然,就是这种吃不透的感觉让李博阳有些颤颤巍巍,“叶先生,我当初去了趟您地址上标注的地方,可实际上,我没有见到人。准确点说,我没有见到纳兰云烟的亲人。”
“什么意思?莫非地址是假的?”
“不是,地址是真的,而且刚到时,那个看起来四十几岁的妇人也宣称她是纳兰云烟的生母。”
李博阳不希望叶钧误会,忙解释道:“因为我曾给纳兰云烟送过很多次饭,对方的气质无疑是万中挑一,气质这玩意不是谁说想改就能改的,对于自称纳兰云烟生母的妇人,我总觉得倘若纳兰云烟生长在这种环境里,有着这么一位健谈,且为了蝇头小利就能跟街边商贩争得面红耳赤的生母,似乎过于牵强。当然,这妇人就算年轻时,也只能说姿色平平,最关键的,就是这妇人还有着一个女儿,我观察了一天一夜,可以从妇人的目光中感觉到确实是她的女儿。可这个年纪不过十六岁的女孩单说姿色也与纳兰云烟相去甚远,就算丢在大街上,也很难引起旁人的关注。”
“人的基因很可能在娘胎里发生非遗传性的变异,有些人长得丑,长得矮,下一代不一定就同样丑,或者矮,这并不能验证你肚子里的猜疑。”
叶钧很清楚李博阳的猜忌,同时也很愿意相信李博阳,但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李博阳没有辜负叶钧的期待,当下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叶钧,“叶先生,这年头确实是有钱好办事,我原本是打算跟四周的居民打听,可事实上因为这家人刚搬来不久,而且住的地方是居民流动性很大的区域,几乎挨家挨户都不一定熟悉,所以这条线我第一时间掐断,转而攻向那个十五六岁女孩的学校。”
李博阳顿了顿,等叶钧接过文件袋,才解释道:“我偷偷跟着这女孩到了学校,然后找到教导主任,塞给对方一千块,对方才答应取出这女孩的学籍档案。女孩叫纳兰云梦,但档案上却没有女孩父亲的名字,只有她母亲,姓谢。当时我很奇怪,就让这教导主任将这些学籍档案复印了一份,之后离开学校。”
叶钧并不急于拆开文件袋,平静道:“然后呢?”
“我越想越奇怪,本打算花钱请人从当地派出所以及民政局调出女孩与她母亲的身份证明以及原籍地址,以便验证心里的猜测。不过,最后我改主意了。”李博阳露出一丝古怪之色,“因为我从纳兰云梦的档案上看到这女孩小学、初中都在桃源镇,所以,我去了一趟桃源镇,希望从那里获得更详细的资料。”
叶钧清楚李博阳八成是发现猛料,耳朵也是高高竖起。
“到了桃源中学,我立刻就根据资料教师评语上的名字,联系上了纳兰云梦就读初中时的班主任,可是,那位女老师竟然对纳兰云梦这个名字极为陌生,甚至一再宣称她从没教过复姓学生。”
李博阳顿了顿,缓缓道:“当时我就更奇怪了,所以就取出纳兰云梦的档案,这女老师起初还疑惑,但很快就想起来,说这是她以前教过的学生,成绩一般,因为曾跟社会上一些不良青年交往并且威胁同学,所以被学校记过处分,到了初三才被学校劝退。当然,当时这女孩并不是叫纳兰云梦,而是叫李梦娟。”
听到李梦娟三个字,叶钧几乎已经猜透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换句话说,从一开始,纳兰云烟就欺骗了所有人。这也从侧面让叶钧清楚当时的猜测并非子虚乌有,同时也解释了为何纳兰云烟打从一开始就毫不担心亲人遭到威胁!
李博阳似乎还有话说,不过见叶钧露出思索之色,没敢打扰,等叶钧回过神后,见李博阳欲言又止,才笑眯眯道:“说下去。”
“恩,当初我没敢妄自下定论,担心纳兰云烟也是改名换姓,或者原本就是姓李,之后换了姓氏,她妹妹也有样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