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好痛,像是拆卸后没给机油润滑就被暴力重装了一样。
毛非从昏沉中慢慢恢复知觉,颤巍巍地掀开眼帘,眼神茫然又无措。
“乖!”裴黎握住他的手,将他目光牵引到自己身上,“你吓死我了”
毛非望着他,渐渐记忆回笼,眼神骤然惊慌,一眨就扑了满脸的眼泪,他嗡声道:“庄周呢?”
“他没事,隔壁房间里呢,”裴黎看他脸蛋上泛起麻麻点点地红,不敢再用纸巾擦,只一下一下地蘸,“他爸妈都来了,都在守着他,应该还在昏睡中。”
毛非蹙着眉,唇颤得不像话:“哪、哪受伤了,严重吗?你去看他了吗?”
“去了,不严重,”裴黎揉揉他的手安慰他,“左边胳膊骨裂,要打一个月的石膏,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卧床休息就可以了。”
毛非鼻子酸得直流鼻涕,越哭越忍不住,“呜呜”地叫唤:“小裴哥,我吓死了,我吓死了”
又问:“你没骗我,是真的吗?没别的伤了吗?”
“没了,其余都是小伤,”裴黎站起来,准备去卫生间接点热水来拧毛巾,“他底子好,要不了一个月就能痊愈,别担心。”
一只手打着点滴,毛非就用另一只缠纱布的手摸摸自己,头发还在,也没有绑绷带,额头上有一块纱布包,他试着屈起腿,虽然酸疼,但好在成功将被子顶起一个鼓包。
裴黎回来,坐在床边用热毛巾给他敷脸:“医生刚刚来过,说了你没什么大碍,放心吧。”
毛非抽抽啼啼地“嗯”了一声,仍是心惊胆战,嘟囔道:“我好想去看看他”
“晚一点的。还有,要不要跟你同学和你妈妈说一声?”
“不用了,说了他们要着急的我手机呢?”
裴黎看他一张苦闷可怜的小花脸,叹到:“不知道掉哪儿去了,等会给你新买一个,明天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