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发觉气氛安静了下来,草丛间的虫子们面面相觑,再次发出了鸣叫,一声搭着一声的,带着规律,还挺催眠。

萧时打个哈欠,心情平静了许多,愁眉苦脸地看了眼密纸轴,她叹口气,伸手往口袋里摸出一堆糖。

是昨天在集市上买的,也不贵,放在口袋里忘了拿出来。

萧时握住海洛的手,将她五指铺平展开。

海洛肤色也是极白的,不论春夏秋冬,体温总是要比常人低上一截,带着凉意,夏天摸起来很舒服。

萧时捏了捏对方的食指和中指,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她还记得先前这两指白骨嶙峋的模样,沾着血丝碎肉,看一眼就让人疼得头皮发麻。

现在终于全长了回来,又是一副修长白皙的样子。

若是放在现实世界里,不论谁看见,都是要称赞一句,这是弹钢琴是手。

被捏了捏指尖,连着指腹都被描摹了一遍。海洛呼吸一顿,半个身子僵硬得像是被冰冻住,鸦羽般的睫毛失去了克制般微微颤抖,她紧紧抿着嘴,想要抽回手却又是……有些舍不得这份暖意。

萧时抓了一把糖往海洛手上一放,五颜六色的糖纸在光下折出漂亮的色泽,像是宝石。

“诺,给你。这糖的味道可甜了。”萧时说着,松开了手,往背后的树枝上一仰,懒洋洋地晒起太阳。

海洛看着手中的糖,糖纸残留着些许的温度,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沾上了萧时的体温。

过了一会儿,萧时有些犯困,剥了一个糖往嘴里放,问道:“你想好之后的事吗?还是说再回到组织?”

海洛遮住眼中的光彩,轻声道:“不,他们已经收到了我背叛的消息。”

路西法的眼线布边她所在之处,迷宫里肯定还躲藏着其他人。

不像常人,海洛对于“活着”的欲望并不强烈。不死的身躯和贫瘠的情感是一把生锈的锁,被锁住的七情六欲随着时光变得稀疏,一切都寡淡的如一杯白开水。

就算被全部倒掉,也不会有人觉得可惜,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