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所有的声音在景绍辞的耳朵里都变得渺远起来,直到全部消失。
谢忱策坐在床边为景绍辞施针,尹青禾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晏子修此刻就在门外的走廊上,虽然依旧站的腰背挺直,但双眸却完全没有焦距。
尹青禾看着他,又想到景绍辞刚才的那副模样,就连他的心里都升起一股浓浓的疲惫感。
“小五啊……”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却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
晏子修虽然是他的徒弟,但如果真的发起狠起来,就连他这个做师父的也是怕的。
这种怕不是惧怕,而是一种深深地担心和心疼叠加在一起的复杂情感。
因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晏子修都太狠了。
说报仇就报仇,哪怕清楚自己最终的下场,他也从未有片刻迟疑。
这一世心死了就要飞升,就算还爱景绍辞,他也能逼自己割舍。
这不是对别人狠,是他自己对自己狠。
事到如今,他再说什么也都是多余,于是尹青禾用力换了一口气,选择直接道出往事。
“上辈子他和你同棺而葬,只是那棺材,是他活着的时候自己躺进去的。”
这一句话,就像将火把倒竖着直接烫在了晏子修的心头上,连他这么能忍的人都疼的颤栗起来。
“我说这话不是为了让你对他生出愧疚或是怜悯,可小五你也该想想,你上辈子带着那样狠戾的假面,变成了一个让他彻头彻尾都觉得陌生的人,你让他怎么办,又该怎么选?”
他每说一个字,晏子修的气息就沉上一分,直至再也承受不住灼心之痛,压抑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