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琪的声音把宋稚拉回现实,他按住额头,努力平复呼吸,“没事。”

“要不你先去忙,我可以自己去学校。”思琪看出对方有心事,也没再多问:“今天是王叔叔来接吗?”

王叔叔是宋稚的司机,思琪见过他几次。

“我自己可以的。”思琪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擦汗,又从宋稚手上接过行李,安慰他,“你快去忙吧。”

“到学校打电话给我。”

“嗯。放心吧,我没事。”

“等我。”宋稚最后拥抱了思琪,心急如焚往外面跑。

宋稚电话拨了无数遍,不论是严淮还是他的助理,系统一直提示用户已关机,这是宋稚能联系到他仅有的途径。

自从宋稚有记忆开始,德国这片领域就像是被下过魔咒的禁忌。特别是严淮曾在那里出事后,这里对他产生了超出承受范围的生理厌恶。

和严淮分开那两年,宋稚曾无数次幻想飞到德国,想亲口告诉严淮,自己到底有多喜欢他,多想和他在一起。

现实是,直到严淮出事,宋稚都没能鼓足勇气来到他面前。

浑浑噩噩的那段日子,宋稚曾做过无数次假设,如果当时的他有勇气面对,结局会不会因此发生改变。

可到头来又能怎样,自己还是没能留住他,就连想去找他的机会都没有。德国那么大,他该去哪找。

好不容易得到的重来机会,却还是以懦弱胆小收尾。他用尽毕生的勇气和努力,只偷偷喜欢过一个人,到最后还是孤身只影。

想亲口说一句喜欢,为什么会这么难。

电话仍在不停歇拨打,每一次的系统提示,都在消耗宋稚残破不全的意志力。

机场空调开得足,他站在冰冷的窗口向外看。国际机场的航班来来往往,却没能有一架送他去见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