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身子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脚下湿漉漉的,低下头,便看到了一地的血水。

他扭脸朝里面看去,宽大的浴缸里躺了一个男人,他泡在红色的血水里,神态是让人艳羡的安宁。

“老公?”

妻子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回神,那份安宁消失在眼前,不适感再次传来。

他转身走出去,池柔柔上前两步,拿了洁面巾给他擦脸,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看着妻子担忧的脸庞,恍惚道:“你知道,我的药在哪吗?我觉得,我可能该需要那个。”

池柔柔不知道。

她从来没见康时吃过药。

她忽然想起什么,道:“注射剂,可以吗。”

她走向了康时的画室,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看到过那些东西,而整个房子里,她最不经常去的就是丈夫的画室。

果然,她很快在里面找到了几支注射剂,池柔柔捏在手里,静了几息,才转身走回去。

针头当着她的面刺入手臂上的血管。

丈夫的睫毛低垂着,脸色白的几乎透明。

池柔柔想说什么,却发现很多话都说不出口。

针管掉在一旁,池柔柔伸手扶他躺下,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

他渐渐好受了些,神思却又飘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那股飘然般的感觉中回过神,妻子还在他面前,正担忧地望着他。

他想笑一下。

但随即再次涌上来的不适感让他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