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明明看上去好像能在置人于死地的沼泽,却轻易地被他踩了过去,树上缠绕的无数蛇脑袋跟着他动,似乎随时准备发出一击。

前方出现了一道蛇帘,红白黄黑地垂挂在一条横着的粗大树枝上,无声地蠕动着。

有脚步声传来,垂挂的蛇帘后,走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在这种地面里,那只脚上穿着细细的高跟鞋,根部却在走动之中极稳地落在沼泽上的杂草上,没有一丝下陷,如履平地。

仿佛是为她开路,蛇帘变成了瀑布倾泻而下,被缠过的光秃秃的一段黑枝露了出来,上面仍然残留着濡湿的黏液。

黑枝与四周被蛇身缠绕的树木像画框一样,将对方的身影定格在他的视线里。

四目相对,他愕然,她阴郁。

“……阿柔。”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他,砰地一声。

“老公。”他拧眉醒来,看到妻子担忧的表情:“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喘了一下,半晌道:“应该是梦。”

池柔柔给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着他重新睡去,一夜无眠。

第二天,她约了心理医生来到家里,康时礼貌地跟对方打了招呼,他对于这方面接受良好,显然对于治疗并不抗拒。

池柔柔只能耐心地等在外面。

她坐在书房晃着鼠标,难得有些心不在焉。

半个小时之后,医生走了出来,池柔柔立刻走过去,医生轻声道:“他说想睡会儿。”

池柔柔先朝卧室看了一眼,才道:“怎么样。”

医生神色复杂,示意她往客厅走,池柔柔跟着他来到门旁,听对方道:“我建议你还是找他以前的心理医生,我治不了他。”

“为什么。”

“他以前的医生应该与他配合多次,对他的症状比较了解。”对方停顿了一下,道:“而且你告诉我他接受过催眠,他本人又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心理治疗的主要提前就是医患之间必须相互信任,换句话说,我无法对他隐瞒这一点,而且他也不能对我隐瞒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