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别墅回到自己的车上,趴在方向盘上无声咽唔。哭累了,木木仰起脸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眼睛红红的,像是个孩子一样。她开着车往前面走,墨尔本的夜星光璀璨,遥望远方,繁星点点。其实从青涩到成熟,相隔的真不多。痛一次,就足矣。

……

躺在躺椅上的夏婉玉,一直过了好久,才睁开眼睛。

她何尝愿意这么恶心木木呢?可是她不这么做,自己的丈夫又怎么可能从监狱里出来?说是三方面交合,北京有人使坏。但是以木木父亲的地位,什么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如果不是他的命令,自己的丈夫可能被带走吗?他可能经受那么大的痛苦吗。而木木又可能说出自己要结婚这样的话吗?夏婉玉轻声笑了,其实真正让木木走向成熟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郝仁。

或许,现在的木木才算是刚刚大学毕业。

成全别人,恶心自己。木木走向人生大门,而自己的丈夫,却进入了十八层地狱。

……

我躺在地板上,周围全部都是海绵。

前两天我用头碰过墙壁,尽管墙壁上面有很薄的海绵,但是我仍是磕的头破血流,那个时候我已经五十个小时未吸食那种东西。他们怕我死了,就将我转到这个四周全部都是柔软海绵的地方。他们不来看我,让我躺在这个地方,就让我在这里面,我像是一只狗一样,忍受着深入骨髓的痛苦。

我知道,我现在一定是一副瘾君子的模样,脸色惨白,眼窝深陷。马晓丹曾经吸毒,我见到过她毒瘾犯时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嘲笑过她,替她不值过,而现在我却成了瘾君子,我不知道马晓丹看到我这样时,心中会作何感想。我更不知道夏婉玉看到我这样时,我会怎么样。

但是,经受几十个小时的煎熬。

我已经快要发疯。我大叫着,哭喊着,眼泪鼻涕全部都在脸上。骨头里如同又千万只蚂蚁一样,在地上辗转反侧,海绵的柔软更让我感觉自己如同飘在云上一样,我感觉到不安全,我感觉到各种不好。我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因为我现在的心理防线,几乎已经被全部毁灭。而且这几日以来,他们也不来问我的话,就将我关在这里面。

终于,在我即将要发疯的时候。

他们来了,他们带着针头,刺入我的肌肤。我感觉到我真正的飘在云上,我躺在海绵上面,一脸舒坦。他们将我带离这个地方,给我戴上头套,将我带回到一个酒店里,在酒店里面,他们给我足够的海洛因,以及各种他们曾经给我用过的毒品。

我躺在酒店大床上面,感觉着自己就好像是到了极乐世界一样。三天的时间里,我几乎都是在床上渡过的。锡纸丢了一地,三天后我终于感觉到自己有了精神。我到卫生间里,冲了一下脸,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只见镜子中的自己像是苍老了二十岁一样,双眼无神,眼窝深陷,颧骨增高。我颤栗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怔在那里,回想这一段时间我经历的一切。我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一拳击碎面前的玻璃,从上面拿下来一块十分锋利的开口,用力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动脉。

我倒在卫生间里,看着手腕上的鲜血,第一次感觉人生很无望,也第一次要在红尘之中,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