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么晚了,居然还会有客人。”
王莽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自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一壶酒,两只酒爵,坐回了案前,对着睦儿招了招手:“来吧,坐下。一起来迎接我们的狐狸客人。”
门被推开,韩卓面无表情地一躬身,拖着一个人走进了书房。
被他拖在身后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两条手臂都以奇怪的方式扭曲着,自喉中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的衣着华丽,颌下蓄着短须,腰间挂着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看起来,平日里的地位很是不错。
但此刻被拖入房中,看见王莽,他的身体猛然一缩,像是被针刺中一般。他的双目中充满了恐惧,口中嗬嗬作响,不住地蹬着双腿,想要向后退却。
但他却无法退却。韩卓抓着他的头发,按在了王莽的身前,一双毫无表情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紧紧盯着他。
“吕宽啊,吕宽……”
王莽上下打量了一眼被韩卓如死狗一般拖进书房的男人,笑了笑,端起酒壶,好整以暇地在面前的两只酒爵里倒满了酒:“论起来,你是我儿媳的哥哥,也算是我的子侄辈。为什么不在白天来访,反倒是这半夜里鬼鬼祟祟地跑到我家里来?韩卓。”
王莽最后的一句话,是对着韩卓说的。
韩卓闻言,伸出手在吕宽的下巴上一推,合上了被卸掉的关节。而同样脱臼的双手,却没有动手接上。
王莽将一杯酒推倒了睦儿面前,自己端起另一杯,啜了一口:“说吧,做什么来了?”
吕宽面如死灰,尽管卸掉的下巴已经被合上,却依旧一言不发,只低着头死死盯着地面,然而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王莽冷笑一声,抬起头望向韩卓,示意他禀报。
“大门上,被他泼了血。”韩卓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道,随后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尝过了,是狗的。”
睦儿望着韩卓,眼神中露出了惊异之色,却只是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泼狗血……?”王莽将上身前倾,凑到了吕宽面前,面带微笑:“怎么,我是什么邪物么?”